这个人就是当年的母亲,镇子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而父亲却更不高兴了。
那年秋天,
我和秀林长出了一口气,
马少元以。
老迷糊不再理我们,
生活中有好多这。
我只好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有时明明是件坏事。当日本兵要到เ镇。她急匆匆的样子让人看着真是心急,看样子她一定是有什么盛不住的事儿。不信你看她身后那只大木桶,里面的水都洒出来了她还却浑然不觉地向前走呢。我们开始上学了,明明它是件好事。十年前监守自盗,被李家打断一条腿扫地出门。他日日在镇上浪荡,喝酒赌钱,寻殴滋事。仗着曾经是李家的人,有时他也帮人要一些小账。后来不知怎么被人打死在河滩。
马代死后,李家念及旧情收留แ了马少元。那个时候他才十五六岁。这个ฐ马少元非常聪明,跑个腿儿办个ฐ事儿很利ำ索,因此他很招李家人喜欢。谁知他经常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直到后来,他竟喜欢上了李家的大小姐、也就是李维汉的妹妹。就在两ä个人商量好要私奔的时候,被李维汉现,马少元重复了父亲十年前的噩梦。
自从被李家赶出门来,马少元这个人就在镇上消失了。后来,人们现他竟然在县里保安大队当了警察,再后来又当了皇协军的小头目,现在又回到镇上当了维持会副会长。大家都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带着仇恨回来的,镇上的人都躲着他,我们从来跟马少元没有过任何交往。
关门揖客总非待客之道,父亲硬着头皮迎上前去:“少元兄”。
马少元远远地冲父亲一拱手:“恭喜林先兄啊,我今天可是不请自来。林先兄你现在是双喜临门,多子多福,多子多福啊。”
听了这话父亲的脸沉了沉,但他马上笑了:“马会长过奖了。古人说食无求饱,但随所寓而安。马会长今天大驾光临ภ,真是蓬ศ荜生辉啊。”
父亲有意把对马少元的称呼改成了马会长,他们两个ฐ人到正厅坐下。
那一天马少元同样也没留下来吃饭。他说:“林先兄,我来得唐突,只是为ฦ了跟你说几句话。今天到เ贵府,我一是代表维持会、同时也代表敬直和我本人来给你道添丁之喜,二是为高原太君送一封信。”说着,他从军装ณ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
父亲没有去接那封信,马少元说:“林先兄,冒昧问一句,你跟高原太君什么关系,他对你的事这么关心?”
“萍水相逢”,父亲淡淡地说:
“古人说,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林先兄,恕我直言,”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关上房门:“今天是高原太君让我到你这里来的。他到镇上来一是不方便,二来是怕对你影响不好。高原太君的意思,镇上的维持会长你不想做,可以做县里的。这件事你好好想想。”
父亲看了看马少元:“看来少元兄今天是做说客来了?”
“不是不是”,马少元满脸堆笑:“林先兄,我觉得咱们是自己人我才这么เ跟你说。你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后的天下都是日本人的,难得高原太君这么赏识你,这个维持会长好多人都是梦寐以求啊。就说张敬直吧,他算个什么东西竟也敢当这个维持会长!林先兄我不妨直言相告,在日本人眼里,他连一条狗都不是,我做他的副手也是不得以而为ฦ之,早ຉ晚有一天我会取而代之ใ。高原太君把所有的东西都写在信上了,我劝林先兄三思而行。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父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他还是没有作。
“当然,林先兄当初ม为什么回到镇上,大家也都有所共知。古人讲,宁为玉碎不为ฦ瓦全,可是你也要想想,人生不过几十年,既得生前事,何计身后名?再说,这也不是什么爱国不爱国的事,你当了这个维持会长,他不也是为ฦ咱们中国人办事儿吗?即使你不肯当,后面有的人排队的。不过你也知道日本人的脾性,他们可是说翻脸就翻脸,如果你执意不听他们的,怕是连玉碎也落不了啊。”
“多谢马会长点拨。”父亲冷冷地说:“您要是来跟我道喜的,我双手欢迎,今天是我家中添丁之喜,我不想谈别的事。”
“林先兄这是下逐客令了?”马少元苦笑一下,“那ว我就不打扰了,希望那封信林先兄好好看看,高原太君希望你能ม在正月十五以前给他答复。”
说着,他带着随从起身走了。
父亲脸色铁青地坐着没动,他连送都没送这个冒昧而来的客人。直到大伯父推门进来,才现父亲还在坐着呆。大伯父一眼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信:“日本人的?”
父亲点点头:“让我去县里当维持会长。”
“这些小日本子,怎么就认准你了呢?”
“这不是让马少元当说客了”,父亲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若有所思地说,“山雨欲来风满楼ä。”
大伯父沉吟片刻:“这件事得从长计议,不管怎么เ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来了这么เ多客人,这些事都得放放,等以后再说,你先把客人们招待好。”
那ว一天宴会上我明显地看出了父亲的心不在焉,也正是这样,一向不喝酒的他喝得酩酊大醉。他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悲伤?
虽然父亲究竟是高兴还是悲伤我无从说起,但他的心事沉重却深深感染了家里每一个ฐ人。
转过天来就是年关了。父亲脸上没有过年的喜悦,弄得我跟秀林也不知如何是好。干奶奶在家里住了下来,她为我们做饭,并伺候母亲。父亲总是一大早就去码头店里,一直天色很晚才回来,也顾ุ不上检查我们的功课了。听说最近他跟汇通钱庄的徐老板走得很近。
码头的生意异常繁荣,每天都有大堆大堆的年货销售一空。这让人们感觉镇上却又一次出现了泰平盛世一般。
人们都被眼前的繁荣迷惑了。而维持会却在这个时候贴出了一个告示:禁止私藏和销售烟花爆竹。
第二天,镇上来了一辆汽车,拉着一小队的皇协军,张名臣亲自出马在码头讲话:不管是谁家,如果购买了烟花的主动交回来,维持会既往不咎。否则,按私藏武器论处。
接着他又下了一道命令,将镇上所有店铺里的烟花全部没收。天色傍晚,皇协军将那些没收来的烟花装ณ上汽车,他们跟在汽车后面一溜小跑回了县城。
“这年还让不让过?”人们都议论纷纷,却也是敢怒不敢言。谁知这件事第二天又有了新的展。维持会贴出了告示:过年放鞭炮是千古以来的习俗,维持为了让人们过一个好年,没收那些不符合燃放标准的烟花,是出于对全镇人的安全考虑。码头的日本洋行里,有各种各样符合燃放标准的鞭炮,希望人们踊跃购买。
人们到日本洋行一看,果然,那里堆满了花里忽哨的、带有东洋文字的新式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