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她的那个挥着翅膀的小婴孩，
她和6医生在一起â，她看着镜子里，从她的子宫滑落，那么好。
早晨，纵然不爱他，正因为她和他，头也晕沉沉的。她强打精神起床，还有一大堆新接的活等着她做。洗漱的时候，粉红温热。好到让连她，她瘦了一圈，面容苍白憔悴，一副缺乏关爱的样子。或许是空腹的缘故，她觉得胃里一阵接一阵的难受，勉强压制住排山倒海ร的反胃，头又昏得几乎站不稳。她去厨房找点吃的，刚ธ闻到昨天吃剩的菜里的油味，再也抑制不了，蹲在厕所吐了起来。
但是日子却是实实在在的。她找了份制ๆ衣的活，可以在家完成，这样就有更多时间操持家务。他白天是不回家的，大部分的时间是她一个人在家，不停地编织，缝纫，裁布，擦窗户，抹地板，整理衣物，买菜做饭，一天天就在细碎的琐事里一点点磨光。但是只要在他身边，累็也是甜蜜的负担。她满足在他的出现，他的话语，他的笑容里面。
萧远一个人在城西租了间房子。奶奶没有跟过来，她老人家行动不便，况且，再也没人在他耳边唠叨，他落得自由。愚蠢的女人，他在心里嘲笑洛梨的母亲，以为他离开了就万事大吉。自己又没有勾引她女儿，这一切和他本无干系。但是她既然给了那么多钱，顺便换个地方，多些赌资也未尝不可。他是从来不会和钱过不去的。
洛梨可以支配的钱并不宽裕，为了给萧远筹赌资，她克扣了一切属于自己的支出。他需要钱，他需要她的帮助。她甚至感激，是钱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她才能这样理直气壮地接近他，看他快乐的笑容。
又是一个赌到昏天暗地的中午，他睡眼惺忪站在水房洗漱。一个纤弱的女孩从远处慢慢走近，停在他家窗户前。这是一张过于苍白的小脸，整齐厚厚的刘海，一双好奇的圆眼睛朝他看过来。他认出来他们短暂的组合，一次还算愉快的游戏。他朝她笑笑，没有任何含义แ的招呼。
高个ฐ男孩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神气地一挑眉：“你就跟着我吧。”转身就往前跑。
萧远心里很不平静。这个ฐ女人，原来一直都在关心他爱着他。这是多么重要，他开始懂得珍贵。逢场作戏的女人，他见得多了。那些和他花天酒地纵情欢乐的女人，在知道他事后都不见了，像躲瘟疫一样离得远远的。只有她，来看他过得好不好。
原来，她才是他一辈子的福分，是他最应该珍惜的人。
“还不错啊，有吃有喝，饿不死。”他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忽然不想被她可怜。
“这个，给你。”她把带来的食物递过去。
他看见袋子里面全是他喜欢吃的东西。她一向知道。
感动的话他说不出口，只是略微点点头，表示他的谢意。
然后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有静静看着他。
其实有很多话要说的。来之前她幻想过多种见面的场景喝她要对他说的话，真见面了反而是意想不到的平静，所有的话都凝固在喉咙，缓缓消化。
“好好保重。有空我会来看你。”良久，她说。作为结束。
“等等，洛梨。”他突然大声，不让她走。这个时候，他忽然害怕，怕她就这样走了，来不及把心里的话告诉她。
她诧异地盯着他，听他说。
他压低声音，尽量用平静的语调：“你能等我3๑年么？”
她看见他眼睛里的急切和渴望，他是多么เ想她同意。3年，并不很长，那么爱他的她，不会不答应吧？虽然有点自私，可他真的浪子回头了。
她不回答。
他着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说：“洛梨，过去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是我不负责任，是我害你受苦。但我现在明白了，你才是我最值得爱的人。给我个ฐ机会重新开始，好吗？”
她看着他握住她的手。
刚好是她的左手，那个爱情开始的地方。他的手很大，骨节有些突出，略微粗犷的手指，厚实掌心里摩擦的热。他抓得那么用力，把她的手弄疼了。
她忽然想到另一双手。干净修长的手指，指甲â剪得很整齐，散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6医生的手并不很热，却暖，总是温柔地牵着她，生怕她会痛。
她轻轻抽回她的手。看对面他眼睛里的失望一点点蔓延开来。
“我不能ม答应你。”她忽然开口，却感觉这决定早已经存在她心底，说出来让她释然。
他狼狈地看着她，想不出会得到เ她这样的回答。他以为她会一直爱着他，一直等着他。
“我们的孩子呢？”他忽然想到，像抓住救命稻草，试探地问：“你没有打掉它吧？”
她脸色变了，同时更坚定了她的心意。
“是的，我打掉了。”她用了轻松的口吻，“为什么要留แ着呢？我已经不爱你了。”
他瞪着她，铁青着脸。她毫无惧色，平静地看着他。
终于，他败了下来，她已经不是被他控制的人了。现在，是他离不开她。
“好吧，你有你的选择。过去的事是我不对，但请你看在我们曾经在一起的份上。我都可以改的，你要相信我。”
洛梨听着，这曾经是她多么想听到的承诺啊。只是太晚。
或许她还爱着他，或许他有什么事她还是会义无返顾地帮忙，但是她不想再一次了。
就算爱，也不一定要在一起。
她好好地看着他，仔细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从九岁就开始爱着的人。她为他延误回家的钟点，为ฦ他憧憬而紧张徘徊的路口，为他辛苦编织的毛衣，为他奔走忐忑的赌场，为他离家出走的早ຉ晨，为他淋过的雨，得过的病，流过的眼泪，有过的期待和向往，痛苦和挣扎。一切的一切，全部重叠在跟前，宛如穿越隧道时迎面而来的风，刮ุ得她睁不开眼，呼啸而去。
相信轮回么？这一刻，她终于相信。所有的事，都是有因果循环的。一定是她前世欠他太多，所以今生，她要一一偿还。忍受无休止的历练和折磨，将自己้的罪赎清。这个世界，对人其实很公平。
只是，轮回不仅仅是前生的重复。一定还有别的什么，新的什么เ。
她可以这样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