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八日。——但这自然是为“公理”（6）&#x，则ท不可谓非，至今还塞在书架下。这样，文士，一直，君子等等，据说都是讲公话，谈公理，
所以现在说不出。但忘记了坐在椅上时候的ã，所以也就被他们伐了几下，
署名和匿名的豪杰之士的骂信，和我的“党同伐异”不同。此后又突&#，正人，只好“以待来年”（7）。
康圣人（5）主ว张跪拜，以为“否则要此膝何用”走时的腿的动作，固然不易于看得分明，可惜我和他们太不同了，收了一大捆。身中ณ间脖ๆ颈最细，古人则于此斫ว之，臀肉最肥，古人则ท于此打之，其格物都比康圣人精到，后人之爱不忍释，实非无因。所以僻县尚打小板子，去年北京戒严时亦尝恢复杀头，虽延国粹于一脉ำ乎，而亦不可谓非天下奇事之三也！
一月十五日。
二
校着《苦闷的象征》（7๕）的排印样本时，想到เ一些琐事——我于书的形式上有一种偏见，就是在书的开头和每个题目前后，总喜欢留些空白，所以付印的时候，一定明白地注明。但待排出奇来，却大抵一篇一篇挤得很紧，并不依所注的办。查看别的书，也一样，多是行行挤得极紧的。
较好的中国书和西洋书，每本前后总有一两ä张空白的副页ษ，上下的天地头也很宽。而近来中国的排印的新书则大抵没有副页，天地头又都很短，想要写上一点意见或别ี的什么，也无地可容，翻开书来，满本是密密层层的黑字；加以油臭扑鼻，使人发生一种压迫和窘促之感，不特很少“读书之乐”且觉得仿佛人生已没有“余裕ษ”“不留余地”了。
或者也许以这样的为ฦ质朴罢。但质朴是开始的“陋”精力弥满，不惜物力的。现在的却是复归于陋，而质朴的精神已๐失，所以只能算窳败，算堕落，也就是常谈之ใ所谓“因陋就简”在这样“不留余地”空气的围绕里，人们的精神大抵要被挤小的。
外国的平易地讲述学术文艺的书，往往夹杂些闲话或笑谈，使文章增添活气，读者感到格外的兴趣，不易于疲倦。但中国的有些译本，却将这些删去，单留下艰难的讲学语，使他复近于教科书。这正如折花者；除尽枝叶，单留แ花朵，折花固然是折花，然而花枝的活气却灭尽了。人们到了失去余裕心，或不自觉地满抱了不留余地心时，这民族的将来恐怕就可虑。上述的那两样，固然是比牛毛还细小的事，但究竟是时代精神表现之ใ一端，所以也可以类推到别ี样。例如现在器具之轻薄草率（世间误以为灵便），建筑之偷工ื减料é，办事之ใ敷衍一时，不要“好看”不想“持久ื”就都是出于同一病源的。即再用这来类推更大的事，我以为也行。
一月十七日。
三
我想，我的神经也许有些瞀乱了。否则ท，那就可怕。
我觉得仿佛久没有所谓中华民国。
我觉得革命以前，我是做奴隶；革命以后不多久，就受了奴隶的骗，变成他们的奴隶了。
我觉得有许多民国国民而是民国的敌人。
我觉得有许多民国国民很像住在德法等国里的犹太人，他们的意中别ี有一个国度。
我觉得许多烈士的血都被人们踏灭了，然而又不是故意的。
我觉得什么都要从新做过。
退一万步说罢，我希望有人好好地做一部民国的建国史给少年看，因为我觉得民国的来源，实在已经失传了，虽然还只有十四年！
二月十二日。
四
先前，听到二十四史不过是“相斫书”是“独夫的家谱”（8）一类的话，便以为ฦ诚然。后来自己看起来，明白了：何尝如此。
上都写着中国的灵魂，指示着将来的命运，只因为涂饰太厚，废话太多，所以很不容易察出底细来。正如通过密叶投射在莓苔上面的月光，只看见点点的碎影。但如看野史和杂记，可更容易了然了，因为他们究竟不必太摆史官的架子。
秦汉远了，和现在的情形相差ๆ已多，且不道。元人著作寥寥。至于唐宋明的杂史之类，则ท现在多有。试将记五代，南宋，明末的事情的，和现今的状况一比较，就当惊心动魄于何其相似之甚，仿佛时间的流驶，独与我们中国无关。现在的中华民国也还是五代，是宋末，是明季。
以明末例现在，则中国的情形还可以更腐败，更破烂，更凶酷，更残虐，现在还不算达到极点。但明末的腐败破烂也还未达到เ极点，因为李自成，张献忠（9）闹起来了。而张李的凶酷残虐也还未达到极点，因为满洲兵进来了。
难道所谓国民性者，真是这样地难于改变的么？倘如此，将来的命运便大略๓可想了，也还是一句烂熟的话：古已有之。
伶俐人实在伶俐，所以，决不攻难古人，摇动古例的。古人做过的事，无论什么，今人也都会做出来。而辩护古人，也就是辩护自己。况且我们是神州华胄，敢不“绳其祖武”（1้0）么？
幸而谁也不敢十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