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跟他们说说看。
我笑出声来,没错,然后。
2月3日成都
o3年的那个早ຉ晨,
“去哪,太阳却照看,自然就显得很委屈,我在客厅的桌子上给可风留了张纸条,
“——航。可能正在做饭,然后喂他。那ว是由于颤抖而变了调的。”她边说边招来一个检票员,是13๑号。起床的时候?”门开了,她探出半个身子。她系了白色的围裙ำ,挽着衣袖,
我洗净。
我又,现在想什么都没用。那就干脆什么เ都别想,是啊,什么เ都不用去想,所有的烦恼都随着云南的渐远而离我远去,我的眼中只有字符的存在,一切顺其自然,这就是最真的生命。
“找到工作了吗?”我问她。
十几封信的内容都大同小异,都是重复又重复地问候,重复又重复地祝福,重复又重复地写我很好,一直都很好,请他们别挂念,然后重复又重复地说我现在很忙,等事情忙顺ิ后一定回家看望他们。
考官是位小姐,她微笑着看着我走到เ近前,先向我伸出手。
我曾在几天前来过这里一次,是他要求我带他回来看看的,那次他在屋子里呆了好久,期间不停地呻yin,不停地咳嗽,同时还不住地唠叨,在我要推着他离开时,他忽然又说要带我去看看可风,其实在此之ใ前的几个小时我就知道可风埋在什么地方แ了,因为他回来后就一直坐在窗前,呆呆地看着窗外那孤零零的小坟。
“我知道,航哥哥。”
“航哥哥……”我在心里默默地念叼了几遍,已๐有十几年没听到她这么เ喊我了。
“来,我们再来。”我又牵起她。
“你让我试试。”
我松开她的手,看着她一步一步摸索着朝前走,她努力让脚๐步走成一条直线,努力让自己的躯体和表情显得自然,但,她终究只是摸索着走的,每一个ฐ步子都跨得很小,数到第十六步,她提起腿来,做了个跨越的动作,但那门槛离她还有好远一截。
看着她,对儿时的回忆一遍遍涌ไ现在脑海,儿时的我们是那ว样的快乐,想着想着,但觉鼻子一酸,又要落下泪来。
“航哥哥,还没到吗?”
“是的,可风,你别急,慢慢来,”我过去拉起她,“来,我们一块走。”
“阿航,”她停住脚步,仰起脸来对着我,平静地问:“航哥哥,以后的日子,我们怎么过呀?”
“别怕,可风,有我呢。”我拭了拭眼角,“我会一直牵着你走。”
“一直吗?”
“是的,牵你一辈子,还有小清,我们一块牵你走下去。”
她默默地点点头,忽然又说:“航哥哥,我们一块回郑州吧。”
“回郑州?好,等几天,等小清有时间了,咱们一块回去。”
“阿航,那份工作,你还要吗?”
“不要了,可风,那不适合我。”
“我知道的,航哥哥,你是放心不下我,你去吧,以后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来,咱们再来……”
“航,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事?”
“航哥哥,你可记得,有一次我在信中跟你提到我妈妈,是吗?”
“是啊,当时你还提到เ我姑父。”
那是在我高二的时候,她在一封信上说,我姑父坐牢了,但这事说得非常模糊,却一个劲地讲她妈妈,当时没搞懂她的用意。
“对,”她说着又移动脚步,我忙又牵起她,“其实,我妈妈就是跟了你姑父的,那时我还没满两岁。”
“……你听谁说的?”
“所有郑州人都这么说,自你姑父入狱后,整件事情就传开了。”
“可风,我,”说着话,我忽然一阵眩晕,“对不起,可风……”
“嗯,”她流泪了,然后,她用力揩了揩眼角,抬起头来,“航,你还记得阿森吗?”
“阿森?怎么记不得,他怎么啦?”
“他,死了,还有我干爹。”
房屋、大地、天空、周围的一切,忽一阵没来由地旋转,差ๆ点没站稳,连忙扶住她的肩。
“就在我们来拉萨的前一个ฐ月,他和他爹,乘坐飞往日本的飞机,”她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飞机在太平洋上空出事,这条消息,相信你也听说了。”
“听说过了,听说过了……”我喃喃地念叼了几遍,双脚忽然没了支撑的力量,整个躯体再也把持不住,烂泥一样瘫坐在地。
“本来,是要出国留แ学的,之前,他父母就坚决反对他出国,但,人的命就是这样了,想不通也说不清楚,就拿我来说,一次高烧引来一场莫名其妙的医疗事故,好像早就注定了一样,只是,比起阿森,我算幸运多了,你们别再为我喊冤了,航哥哥,还有小清,真的不用,这就是命,一切早已注定了……”她不紧ู不慢地说着,自己转过身子往客厅那边摸去了,我泪眼朦胧地看着她,看着她最终完全被泪水遮住了,仿佛也正离我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