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不要再生她的气呢?
虽然香圆开起药方子熬起药汤来是惊天地,
明明知道,爹实在是刀子嘴,不一会儿就熬好了一小锅香味四溢的菜粥,也许也会随时就消失下见。
“我在想什么เ啊?
香圆痴痴望着他完美的侧面轮?
“就当作洗去一身秽气,摸了摸头。“一定是爹自己้良心不安,便差ๆ人送来这么เ多食物来帮我补一补。哎哟,不过若论起煮,但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喜欢,好像也很不应该哦!”
十八岁的罗香圆,小脸圆圆、眼睛圆圆,一手抆腰一手指向天际,兴奋地站在门口大喊大叫。
他们完全被她的英勇行为“感动”到痛哭流涕๓啊!
只要有他在身边……
咦?
香圆突然一动,心底涌ไ现一股迷惘,好像有什么人、什么事被她还漏也还忘掉了?
究竟是什么呢?好像是很重要的事,她应该要知道的事,可是她却隐约只感觉到เ一个ฐ影子闪过,留下一个淡淡的痕迹。
“怎么เ了?”他察觉到她的蹙眉,大手微微一顿。
“我觉得有一件事怪怪的,可是我想不起来是哪里怪怪的耶。”香圆充满信任依赖地仰望着他,眼儿圆圆,盛满茫然。
他微笑,继续为她梳着长长的青丝。“想不起来就不去想了,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对不?”
她想了想,随即嫣然一笑,开心道:“对呀。”
他们之间究竟是打从几时变得这般亲密,就算扯也扯不开的呢?他忘了。
但是春日如此轻缓悠然,春风阵阵熏人欲醉,谁还会去记起那些闲杂无聊小事?
“今儿我们中午吃什么?”他温和问道。
“大卤面好不好?”她兴高采烈滇议。
“行。”
“再加个凉拌小黄瓜。”
“好。”
“不如再切盘卤菜好了。”她异想天开。
他终于忍不住噗地失笑。“要不要干脆再烤一头乳猪,炕两ä只羊?”
“好哇,我只是怕你这样会太累了,而且今天天气那么好,不如我们去‘半田荷园’吃荷花十全大餐吧?很好吃的哟,我记得……”她原本说得眉飞色舞,突地顿住,随即迷惑地望着他,“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荷花十全大餐好吃呢?我去吃过吗?”
“你当然吃过,你忘了你!”他警觉失言,噤声不语。
可是香圆并没有发觉他的话有什么不对,她只是兀自傻傻自问:“我吃过吗?怎么好像没什么印象呢,可是我又是怎么知道‘半田荷园’这个地方的呢?”
他震了下,微微吃惊地盯着她。
香圆苦苦思索,偏偏脑子怎么也不肯灵光一点。
那种如坠团团迷雾中的感觉又回来了,她拼命着脑แ中的记忆印象,却怎么เ也想不起自己้究竟想要找到些什么เ?
“香圆,你有点不对劲。”他的脸色古怪了起来,虽然还不十分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心下却隐隐约约掠过一丝不祥预兆。
“我……我不知道,”她略带仓皇失措地望着他。“我也觉得我有点不对劲,可是我怎么เ都想不起是哪里不对劲,说也奇怪,怎么เ会想不起来呢?我明明应该要记得的——”
他的俊脸微微变色。“香圆,你……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记得呀。”她眨眨眼睛,被他的话逗乐了。“我是罗香圆,我大哥叫我圆圆,我大嫂长得很漂亮,又疼我。我二哥是个顶天立地威风赫赫的总捕头,我二嫂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包的水饺好吃得不得了。”
听她说得如此流利自然,药王大大松了口气,脸上总算恢复些许血色。
是他一时情急了,竟还以为她身上种种的异状是患了失忆离神症,原来她是记得自己的。
香圆不知他心情急速转折,笑吟吟地道:“我爹也疼我,他总是叫我心肝宝贝儿,还有……还有……”
好像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可是她怎么เ也想不起来,是什么?
“怎么了?”他心脏没来由一阵剧跳。
“还有呢?”她迷惑询问地望着他,“我忘了。”
他盯着她,素来的冷静内敛勉强压制心中的震惊,挤出一抹微笑。“还有呢?你不是常常挂念在嘴边的,总有一天你要接掌‘一品回春院’的事?怎么这些天都没听你再提起了呢?“
“‘一品春院’是什么?”她愣愣地反问。
“你……怎么可能不记得‘一品回春院’?!那是你家的医馆,你心心念念要成为它的新主ว人,让它立足中原放眼海外发扬光大?”他急促地道,永远记得当她这么说时,圆圆小脸所绽放的灿烂光彩。
“一品回春院”是她最心爱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又怎么能忘记?
“我?”香圆一怔,随即笑得好不傻气腼腆。“哎哟,我不可能啦,我怎么可能当什么医馆的新主人,我又不谙医术。”
他受到的震撼不止一点点,因为平时若是要听香圆从口中吐出自己้“不谙医术”这四个宇,这简直比杀了她还困难,可是她今天居然这么自然而然就说出口了,还笑得这般害羞腼腆?!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脸色变得这么难看呢?”她心一慌,急忙翻身坐了起来,小手抚上他的脸颊。“要不要去看大夫啊?你吃坏肚子了吗?觉得哪儿疼啊?”
他瞪着她,“看大夫?”
“对呀,不看大夫是不成的。”她急忙拉着他就要起来。“不看大夫,病怎么会好呢?”
“香圆,你……”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记得我是谁吗?”
她闻言一呆,小圆脸浮起了茫然之ใ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