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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船去湘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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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茶峒(1 / 1)
峡谷两旁林木苍翠欲滴,新房子已经建得颇成气候。石板小径从竹林深处蜿蜒而,踩上去滑溜溜,稍事歇息。在寂寥的山间突然看到这番,说上午焊零件耽搁了。心中一阵欢喜,跑车的坐车的都有足够的耐心。

公路在山沟里徐徐展开,路上几乎不见人烟。

隆头镇迁到เ喇叭口才。苔藓生长经年ธ,汽车停在一处篁竹掩映的溪水边。卫生所兼卖副食品,直通跨溪的石拱桥。刚好碰到从洗车河下来的车,反正一。藤葛迷离的山腰上居然藏着一个飞虎洞!洞口溢出缕缕白雾,两旁的盘龙柱似要凌空飞升。雾水打湿了石阶,突然一阵凉意袭来,买了饮料。洞内极高极敞,经过整修,放了一幅篮球架,在石壁下塑了几尊神๰像。里面黑暗幽深,我没敢再进去。相机镜头上结了一层汽水,仔细擦净才能拍摄。

……

溪州彭士愁与田à、覃、龚、向、朱五姓归顺楚王,得到“本州ะ赋租,自为供赡,本都兵士,亦不抽差”等特权。获胜的楚王所得的只是彭氏不得扰乱边界ศ。溪州之盟不仅使彭氏土司政权得到承认和巩แ固,而且为以后获得更多的自治权开了先河。人们很难理解,为什么เ战争胜负双方所得的利ำ益差不多是倒置的?

采不完的悄悄话,采不尽的笑哈哈,采串茶歌天上撒,好像天女在散花。

少年渐渐鬓老,惟有春风今又还。

是夜住在饭店对面的一家私人旅馆。房间里一台旧ງ彩电å,由于下雨,当地人俗称“大锅子”的卫星天线不灵了。看不成电视,只好早ຉ早睡去。床上垫的棕壳子,一转身便出吱嘎吱嘎的响声。隔壁房间一桌交战正酣的象棋,好棋一出,就有捶桌声、顿足声穿墙而来。次日຅清晨我们离去时,他们依然敞开着门窗,全不顾山里肆虐的蚊虫,四仰八叉睡得正香。

街上弥漫着竹子的清香。沙坪地处竹山竹海,竹子加工自然成为主要产业。把竹子伐下来,推进小河,顺流而下到เ镇里。除了少数电动机械,大部ຖ分工序都靠手工完成。青壮男人要么เ上山伐竹,要么在家操作电机,切割竹子。妇孺全部出动,用一双巧ู手编竹席。家家户户的厅堂都成了作坊。竹子季节的繁忙全如其他地方的收获季节。

在桃源几年,经常陪客户来桃花源。这地方春花秋月,冬暖夏凉,不同的季节风景各有千秋。有一年春雪过后,被压折的竹子挡着山道,仍然游兴不减。带了欣赏的眼光,一路且行且看且笑谈。往往傍晚时分,才到宋徽宗亲笔题名的桃川万寿宫。这座红墙黄瓦的江南第一宫,重修后高度仅次于北京的太和殿。万寿宫的谢道长精通周易,许多人慕名前来就为要一句话指点迷津。

桃源在一条大河的边上——就是屈原涉江而上的那条沅水,传说中ณ芷兰飘香。除了雨季以外,河水长年清澈,有诗人般的飘逸。水运时代,上行船过了桃源开始上滩,此去生死难料。下行船漂完三百里险滩,前方แ是水流平缓的洞庭湖区。一方山水养一方人,桃源人生来就性情缓和。九八年夏天涨洪水,我们公司承担一段江堤的防洪任务。巡防时,见郊外农家把家具物什搬往高坡,耕牛系在树底下,大水都涨到脚边了,犹自坐在桌前推牌九,态度从容至极。

彼时回一趟湘西,从桃源到浦市,中间在沅陵停留一晚,上行船要走八天时间。道路迢迢,思念绵绵。温情的文字,不免勾连起往事的尘埃。曾经,那个叫我“二哥”的女孩,如今已天各一方。光阴漫漫,我们都不能越。

翠翠

想起,我在整个学生时代很少接触到เ沈从文的作品。集中读他的散文、小说,已是我工作以后到桃源的事了。他那些饱含人性而远离政治热情的文字足足尘封了几十年,又重新掀起阅读的热潮。沈从文把最好的文笔给了茶峒,给了《边城》。

故事里,每一个登场的人物都淳朴、勤俭、和平、正直,却有那ว么多不幸来到他们身边。兄弟俩同时喜欢上美丽的翠翠,翠翠钟情于老二傩送,常常为他夜莺般的歌声将灵魂浮上天空。走马路不成的老大天保主ว动退出,偶然遭遇水难死去,两家关系就此恶化。由于两人关系不明确,傩送也负气出走了。翠翠一心等待恋人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边城》是一痛苦的青春挽歌,一曲纯净的爱情赞歌,是一篇愿生命开花的抒情诗。理性与感情融于个ฐ人的生命,意志与偶然却存留于个体生命所处的社会之中。单纯美丽的翠翠,她在忧伤而温情的边城等待。几十年过去,翠翠永远都是十七岁。想起我曾经同学、共事过的湘西女子,她们大多聪明善良执著,给我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偶然听到黄磊唱的《等等等等》:

这原是没有时间流过的故事。

在那个与世隔绝的村子,翠翠和她爷爷为人渡船过日。十七年来一向如此。

有天这女孩碰上城里的男子,两人交换了生命的约誓。

男子离去时依依不舍的凝视,翠翠说等他一辈子。

等过第一个秋,等过第二个秋;等到黄叶滑落,等等到哭了,为何爱恋依旧?

她等着他的承诺,等着他的回头。等到了雁儿过,等等到最后,竟忘了有承诺。

一日຅复一日翠翠纯真的仰望,看在爷爷的心里是断ษ肠。

那年头户对门当荒唐的思想,让这女孩等到天荒。

那时光流水潺潺一去不复返,让这辛酸无຀声流传……

一位大嫂见我拿了相机,问我去不去看翠翠。翠翠塑像在河中ณ的小洲上。她家的船就停在翠翠楼边的水巷里,船边站满了鸬鹚。天色已黄昏,我还要赶路,谢绝了她素朴的善意。仍然坐了渡船过河,在洪安镇花一块钱买了四个大橘子以解饥渴,再搭车离开。

我知道,几天以后,那张明信片将先我数日抵达上海。她会为ฦ我在边城茶峒的字迹而欣喜。我告诉她,我过些天就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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