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溪愤怒,有用的建议却半个都不提,“他答应我不告诉别人的,真是杀了干净。
段谦笔下动作一顿,淡淡问道:
百里溪?他的话我本来不信的?”
百里溪道:谁知一转身正撞到起夜的小厮元宝,想要在我死后为我度?废话套话一堆:若不是确实有用得着他们的地!”
段谦扬眉,忍不住笑道:“这么说是真的喽?元宝是个大嘴巴,你都自学了些什么东,
这些侍卫精乖得很。”
百里溪有口难言,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段谦欣赏了一会儿她的窘态,好心情地道:“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吧,我们明日一早出去寂寞林。”
百里溪重复道:“我们?”
段谦似笑非笑道:“本王以为ฦ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百里溪假装无辜地道:“王爷只说要出趟远门,谁会想到เ那么远。”
段谦意味深长道:“哦?你知道寂寞林?”
百里溪得意洋洋道:“我早就说过,这世上没什么เ是我不知道的。”
段谦:“……”
百里溪苦着脸道:“传闻寂寞林凶险难测,机关无数,林主更是高深莫测,手段残忍无比,王爷怎么เ会要去那儿?况且王爷刚刚回府就出远门,皇上也肯的吗?”
段谦脸色瞬时沉了下来,冷冷道:“跟你无关!”
百里溪腆ດ着脸凑上去道:“小人这不是关心王爷嘛?”
段谦厌恶地皱眉,无可无不可地道:“是吗?没什么事的话就快滚吧。”
百里溪看他脸色不好,此时断不敢跟他争什么เ滚或者走的问题,讪讪退下了。
书房里除了隐在房梁上的暗卫,很快就只剩ທ下段谦一个人,段谦心里一股郁气憋在胸腔几欲炸开,忍了又忍还是将书案上的笔墨纸砚一股脑แ儿地扫落在地。漆黑的墨汁东一块西一块地溅了半个书房。
双手撑着桌沿,段谦剧烈地喘着气。
十年前,父皇为了向上天祈福,修得长生之道,不惜将只有十六岁的他送进连云山做了带修行的和尚,还要他安心呆着,潜心向佛,好洗去皇室的种种罪孽。
真是荒天下之ใ大谬!
就算皇家暗中做了什么龌龊事,凭什么要他承担?凭什么เ要他以皇子之ใ尊去过清修的苦日子?
如今熬过十年好不容易被召回京城,竟在他回京的第一天就派人传来口谕让他即刻๑去那什么鬼寂寞林,第二天上朝时更是直接下旨,若是不去不去抗旨不尊。可天下人皆知寂寞林的凶险,此去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知道!
都说天家亲情淡泊,可是父皇这样明摆着把他当成一件求仙问药的工具,未免也太让人心寒。何况父皇有七个儿子,为什么十年前是他,十年之后的现在还是他?!
还有那些下属,表面上乖顺得很,谁知道他们背后有什么小动作?谁知道他们的眼睛背后是谁在窥视?谁知道他们想不想要他的命?
每个ฐ人嘴上都说着关心,但他们关心的只不过是他的身份能带来的利益罢了。
连云山的十年清修只教会了他怎样隐藏他的愤恨,并没有教会他如何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