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案件总是连续不断,“云泰案”就成了我的心结。光是在内网上查阅资料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新的信息可以挖掘了,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去云泰市再找找线索。
我说,在被害人一栏中输入“,笑了笑,”:“不知道你注意到เ了没有,”
“看来我们抓错人了。
自从接触林笑笑的案件,我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调查这起陈年旧案,或许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我坐在电脑แ前,打开省厅的系统,我卖关子似的喝了口水。“别先下结论,案件资料很快呈现在我的眼前。
“孙先发参加情人刘ถ具叶的丧ç礼,在丧礼上和村民陈长林发生了口角冲突,这是目前调查到的最突出的矛盾点。”主办侦查员说,“刘具叶今年二十四岁,前天晚上横穿马路时被车辆撞击身亡。她生前的私生活很混乱,据调查,和她有奸情关系的人至少有十七个ฐ,从十八岁的小伙儿到六十岁的老头都有。”
最后还是忍不住分享一个有趣的段子。有位还在上高中ณ的女孩子在上课时偷看《尸语者》,被老师无情地没收了,过了两ä天,老师板着脸过来找她,训了一通之后问道:“那个……那ว本书还有续集吗?”哈哈,你看老秦我也是用业余时间写的书,你们可别ี在上课上班的时间看书哦——不过现在,你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老师:“法医秦明”系列第二部《无声的证词》,来啦!
“你看,这大热天的,我们也不想在外面多干活儿,对吧?”我劝说道,“但是既然发现了疑ທ点,我们就必须ี解开,不然别ี说我们不甘心,你女儿死了也不能ม瞑目啊。”
“你就不怕你女儿托梦来找你算账吗?”主办侦查员这时走进了会议室,重重地将一本卷宗摔在桌子上,怒目瞪着唐玉的母亲。
唐玉的母亲显然是被这阵势吓着了,低下头摆弄着衣角,嘟嘟็囔囔地说:“你们这是干吗呀?”
“你不想我们彻查事情的原委,究竟有什么隐情,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多说。”侦查员冷冷地说,“但是我相信你女儿的死,你也是搞不清原因的。你只是一味地想息事宁人,你有没有站在你女儿的角度考虑?”
唐玉的母亲突然泪如雨下,哭得抽搐起来。我好奇地望着侦查员,不知他意指何事。
侦查员仿佛不情愿当面拆穿些什么,就这样一直冷冷地瞪着唐玉的母亲。直到哭得身子都软了,她才默默地瘫坐在桌前,拿起笔在尸体解剖通知书上签了字,一边抹着眼睛,一边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见唐玉母亲无声无息地下楼ä,离开了派出所,有些于心不忍,忍不住问道,“她已๐经够可怜的了,后面的日子都要一个ฐ人过了,你们还这么เ凶她干什么เ?”
“是她自己造的孽。”侦查员翻开卷宗,说,“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证明这个ฐ女人强迫自己的女儿和大队书记发生性交易。”
“性交易?”我大吃一惊。
“是啊,我们有几个证人的证词,说去年唐玉和大队书记发生了性交易,小姑娘自己据说是不愿意的,但是她妈妈强迫她非去不可。每次交易完,大队书记就会给她们家钱,还能给她们家一些政策上的优惠。”侦查员摊开卷宗说道。
我望向窗外唐玉母亲已经走远的背影,顿时一阵心凉。她刚才哭得那么惨,却狠得下心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卖身。世界ศ上竟然真有这种只认钱不认亲的狠毒角色。
“你们是怎么เ调查出来的?”我说,“可靠吗?”
“可靠,”侦查员点点头,“有人是偷窥偷听到的,有人是听大队书记酒后自己说的。这个ฐ村子里就唐玉长得不错,很多人对这件事情都很不齿,当然这种不齿有可能是建立在嫉妒的基础上。”
“不管怎么说,小姑娘太可怜了,现在要搞清楚她的死亡真相。”我说,“我这就去进行尸体解剖检验,你们去提取大队书记的血液,看看唐玉的指甲â里有没有他的dnaທ,说不准唐玉生前的打斗,就是和大队书记进行的。”
重新า回到เ那座破烂不堪的殡仪馆,重新回到เ那种腐败气息的包围中,我长舒一口气,暗自鼓了鼓劲儿,穿上了解剖服。
刮去唐玉的长发,头部损伤清晰地暴露在眼前。
唐玉苍白的头皮枕部,有一块直径在十厘米左右的青紫区。
“这里有头皮下出血。”大宝抬肘推了推眼镜,说。
我没有吭声,手起刀落,划ฐ开头皮,把头皮前后翻了过来。
“头皮下的出血局限于颅骨圆弧突起部位,应该是和一个比较大的平面接触所致。”我说。
“头撞了地面啊?”大宝说。
我摇了摇头,说:“不,不可能是地面。你还记得吧,现场是非常粗糙的石子路,地面的摩擦力很大,即便是垂直撞击地面,也会在头皮上留下挫裂伤。可是唐玉的头皮皮肤很完整,没有任何擦挫伤痕迹。”
“会不会是头发的原因呢?”洪师姐在一旁插话。
“不会,”我说,“头发再多,路面上突起的石子也会在头皮形成痕迹,所以我觉得她的头部损伤应该是与光滑的地面撞击形成的。”
黄支队在一旁问道:“到底是摔跌,还是撞击?如果是光滑的平面撞击上去呢?”
“嗯,”我点了点头,心想黄支队说到了点子上,“摔跌是头颅减速运动,撞击是头颅加速运动,这个好区分,看一看有没有头部对冲伤就可以了。”
要看对冲伤就要开颅ๅ,丹ล北县的条件的确很不好,连电å动开颅锯都没有,居然还是用手工ื锯锯颅骨。人的颅骨非常坚硬,手工锯开要花很大的力气,不知道身材瘦弱的洪师姐这么เ多年来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这次当然是我和大宝上阵,手工锯或许是使用得太久ื了,并不是很锋利ำ,我们俩笨手笨脚地锯了半个小时,汗如雨下,总算把颅ๅ盖骨给取下来了。我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洪师姐,眼里尽是钦佩。
硬脑膜剪开后,脑แ组织的损伤一目了然。唐玉的枕部大脑硬脑膜下附着着一块巨大的血肿,脑组织已๐经有挫碎的迹象。对应的前额部也附着了一块相对较小的血肿,脑组织也挫伤了。我仔细看了看唐玉的前额部头皮,确认头皮上没有损伤,说:“是头颅减速运动导致的对冲伤,可以确定死者的损伤是枕部ຖ摔跌在光滑平面形成的。”
此时大宝已经切开尸体的胸ถ腹部皮肤,在检查死者肋骨损伤情况,他听我这么一说,问道:“说来说去,不会又说回去了吧?真的是在光滑的地方摔死,然后移尸现场?”
“不会,”我说,“这么大的硬膜下血肿,还伴有脑挫伤、颅ๅ底骨折,是很严å重的颅脑损伤了,唐玉很快就会死亡,如果再移尸现场,身上其他损伤就不会有生活反应。但是唐玉的两侧肋骨都有多根肋骨骨折,断端软组织都有出血,肝脾ຆ破裂也有出血,身上皮肤擦伤都伴有出血,都是有生活反应的。”
“那你觉得肋骨骨折是怎么形成的?”洪师姐问。
“摔的,”我说,“尸表检验的时候就发现死者应该是上半身俯卧着地,所以肋骨骨折也很正常,胸部皮肤也是有擦伤的嘛。”
“听你的意思,还是倾向于交通事故损伤?”大宝说。
我点点头:“肝脾的破裂都位于韧带附近,是典型的震荡伤,这种损伤,人为形成不了。”
解剖现场沉默了一会儿。
我接着说:“不过,如果撞人的车辆是大队书记的,那就又是一种可能了。”
“怎么确定撞人的车是他的呢?”洪师姐问,“刚才侦查员说,大队书记的车,是普通得不能ม再普通的越野车。”
我没回答,用卷尺在尸体的几个地方量了量,说:“你们看,尸体处于俯卧位的时候,离地面最高的部位是肩胛部,约二十二厘米。”
“嗯……所以呢?那能ม说明什么?”大宝一脸纳闷地问。
“不要忘了,尸体背后有个被刮开的口子,方向明显,刮ุ伤的力道很大。可能性最大的,就是车子从她身上开了过去,只是轮子没有压到她而已。”我比画着,“一般轿车坐上去一个人,底盘最低点离地面的距离在十五厘米左右,如果是轿车开过去,那车底最低点的金属得把她背后挖去一块肉。”
“明白了,”大宝恍然大悟地说,“贫困县的车辆本来就少,家里有车的,一般都是货车,拉货用的。货车的底盘显然远远超过二十二厘米,不可能在唐玉背上形成一个轻微的擦伤。”
我点头笑着说:“没错!背部ຖ之所以形成一个轻微的擦伤,说明这辆车的底盘最低点恰好就在二十二厘米左右,所以既不会形成特别严å重的损伤,也不会一点儿伤都没有。”
“底盘最低点在二十二厘米左右,这个高度一般都是越野车了。”黄支队点着头说,“这附近开越野车的只有大队书记一家,我们这就去检查他的越野车。”
“咦?”大宝突然叫了一声。
我们转头望去,他已๐经将小女孩的子宫切了下来。大宝的声音有些异样:“这子宫内壁,怎么เ和正常的不太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