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父亲背驼了
父亲正在套车;
我抖落草根沉甸甸的泥土,
就这样。
我把禾羊草放在鼻子下面,我一整天都醉倒在天边洁白的蒙古包。
我望见一座高山就横在我面前——猎猎旗风,金帐汗部落的篝火刚刚燃起。
大碗的奶茶,
别看同事干工作,而我的草原เ。蒙古包外,
5๓.家里什么都有
他穿的是黄,敖包旁一笑就露出小酒窝的乌兰姑娘正为我备好枣红马。仿佛看见阿,莫尔格楞河的河水正汩汩流过我的胸膛。
一天下来,那ว远方的草原该安静了,牛羊该歇息了,阿爸阿妈该睡着了,豪迈的手抓羊肉。父亲穿的是挂着补丁。他准备到集市卖点粮食。
“去,帮我把‘坐裘’取来。”
“坐裘”是马车上的一个配件。我找了半晌,终于把这个家伙找到了。当我把“坐裘”递给父亲时,父亲简直乐坏了。皱纹笑开了且不说,就连仅有的几颗牙齿也要往外掉。
原来,我把“肚兜”当成“坐裘”递给了父亲。
“怎么เ样,谁叫你那ว时侯不教他了!”母亲在一旁数落父亲。
父亲一边笑一边说:“现在把这一课补上也不晚!”
在城市里,哪能用得上这个。尽管这样,我还是在一旁耐心的听着,直到เ父亲把车上所有的部件都教我认全了。
父亲赶着马车走了。他熟练挥舞着鞭子,潇洒似乎不减当年。只有那瘦小的样子,让我有些辛酸。
父亲背驼了。别看驼背,骨子里却有根叫不出名的钢筋。
15.大爱无边
春节没回家,母亲来信了。小心翼翼拆开,不知道老人家这次要唠叨些什么เ。
让自己失望了。信里面纸包纸裹装着四个ฐ小折子,折子里是符。只见折子上分别写着:
你自己:富贵,广得人缘。用红布缝三角形带身,用红线缝。
你自己:平安,吉祥。放于枕头里。
一人一张:健康。用红布缝三角形带身。
一人一张:近财。用红布缝长形符面朝外放在钱包里。
妻子埋怨母亲迷信,我知道——她把自己认为ฦ最重要的都写上了。母亲没写一句惦念的话,而我这次流的眼泪最多。
16.母亲不识字
母亲不识字,却认识一种叫做“索密痛”的西药片。一到收秋的时候,她就大把大把往嘴里放。时间长了,母亲对“索密痛”产生了依赖。只要身体一不舒服,她就吃上一两片。后来,“索ิ密痛”成了母亲每天的必备药。
听健康专家说,大凡药片都对肝有损伤。他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他买了十几瓶松花粉(保健食品)拿回家。他专门在母亲面前吃,他说他也腰腿疼,他说他吃这个比“索ิ密痛”管用得多。
他在家呆了一星期,母亲就跟他吃了一星期的松花粉。他走了,母亲却从此养成了用吃松花粉代替吃“索密痛”的好习惯。
他再也不用担心母亲的身体了。他甚至还常常想:
不识字好啊,希望母亲永远都不要识字。
1้7.父亲的词典
在父亲的词典里,有两个不太容易搞懂的字眼。
谁要是做什么事做出了名堂,父亲就说——这孩子真尿性!
“糙蛋”这个词,父亲也说过一次。
那年,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邻居家的孩子们饿得嗷嗷直叫。后来,十九岁的姑娘把卵子借了出去,她为村里一个朝鲜族有钱人生了一个男娃ใ。从此,邻居家的生活趋于好转。那姑娘的父亲,走到哪里就炫耀到哪里,他为ฦ自己้姑娘能早早ຉ为家里赚钱而自豪。
后来提起这事,父亲就说:那个父亲真糙蛋。随后,还有一句——
那孩子倒挺尿性!
18.与天父天母对话
我迷路了。就着路边的石凳和绿荫,我准备睡上一觉。
这时候,我听见了天父与天母的对话。
“快去叫醒孩子,以免着凉!”
“嘘เ!”天父把中ณ指贴近人中,“他累了,让他休息一下!”
“快去叫醒孩子,赶路要紧!”
“别叫醒他,让他自己寻找出口!”
……
这时候,为了叫醒我,他们竟吵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天父天母的话我听得真真切切。
我赶紧把自己裹在中秋里。这个中秋,我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