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也很喜欢,麻烦倒是惹了不少。他没有太太很久,眼前这篇周记,李承凯那个宝贝学生写着——
最敬爱的谢老师:
至(自)从我奶奶到学校看你,
是不是
一切天注定
而我
只,有妈的ิ,说你很有贞操(?她才á,可以当我们家的息(媳)妇。奉献的回馈还没享受到เ。比如说,假如你给他取(娶ດ),他就太辛(幸)福了。
我更喜欢你啦!有一句()歌说,她就喜欢你,应该对教育工作充满热忱?)。老师你很漂亮又有爱心,好不好当我妈妈,和我长大,我才能抱笑(报效)国家,世界ศ更伟大和平(?)。
学生李承凯敬上
天呀!孟茵忍不住捂住双眼,这是一篇怎样教人啼笑皆非的文章呀!不但词句不通,又错字百出,若再让教务处抽查到,她还有脸待在教育界吗?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是不是她年轻不懂事,行为ฦ不够庄重,教书教到学生的爸爸都来追她?
这实在是出孟茵所能忍受的范围,她出身于保守的南部家庭,自幼就守礼、守分地中规中ณ矩,学校的操行成绩全都是九十分以上,评语只有“娴静好学”,师长的口中一概ฐ只有夸赞,找不到เ一句贬语,她哪堪在为ฦ人师表中,制ๆ造这种“丑闻”呢?
如果最重女儿声名的母亲知道了,一定非通她辞职回家吃自己不可!
她该怎么办呢?唉!现在的学生也真是难缠,稍微严å厉一点,就说是体罚,一票父老兄弟们会持刀带棍地厮杀到学校来;若稍微深入关心点,就可能有三姑六婆造访,认为你爱孩子,会爱到เ“顺ิ便”去“照顾”他们失婚的老爸!
这是哪一国的理论?
孟茵皱着眉,把这篇周记撕下来,打算叫李承凯再重写一次,但她会特别叮咛,千万别再扯到她。
撕学生的作业是很不合理的啦!不过……孟茵手才动到เ一半,就有人冲进这午后安静的办公室里来。
孟茵,你的爱慕者又来了,就是李承凯的爸爸啦!”和她私交甚笃,教地理的洪亚梅冲进来,活像有督学来临检般的大叫,“还带着够遮位好几张脸的玫瑰花耶!”
孟茵的第一个ฐ反应是左右瞧瞧,感谢老天,办公室里的老师,上课的上课,办事的办事,冷清一片,不过,那ว剩余的小猫两三只,也足够凑出一场热闹了!
快,他已经到楼梯口了!”有个孟茵的好友,也是教英文的陈玉磷慌张地跑进来说。
怎么เ办?我根本不想见他啊!”孟茵着急地说。
可是人来了,还是学生家长,你不见也不行呀!”陈玉磷说。
有话就说清楚嘛ใ!”旁边有同事提议道。
该说的我上次都说过了,只差没有翻脸!”孟茵如火烧上了身似的,立刻๑决定采取最鸵鸟式的做法——整个人往办公桌下钻,并叫着,“说我不在!”
当场的人都愣住了,平常看孟茵秀秀气气的,教起学生来也是有板有眼的,没想到เ遇见事情,还有这样幼稚的一面。
几个年纪大的老师对她的举动很不以为ฦ然,一个严肃的教学圣堂,竟成了蝶乱蜂喧的求偶场合,这成何体统?
陈玉磷毕竟颇为ฦ照顾她这年轻的学妹,连忙转过身,替孟茵去面对那个ฐ刚刚进门,带着会让人打一百个喷嚏的玫瑰花的学生家长。
我……我要找谢孟茵老师……”玫瑰花里冒出一个大杀风景的中ณ年男ç人,他顶着秃头、凸着肚子,挺着笑脸说。
唉!被这种自认为多情的追求者看上,想不掉满地的鸡皮疙瘩也难。
她不在!”陈玉磷极不客气地说。
没关系,我等她。”李先生笑嘻嘻地说,露出一口黄牙。
你等一百年都没有用啦!”洪亚海忍不住说:“谢老师永远不可能ม当你孩子的新า妈妈,你死心吧!别再来打扰她了。”
我是很有诚意的,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对不对呀?”李先生仍厚着脸皮说。
孟茵躲在桌子底下,简直欲哭无泪,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虽然年轻的女孩都喜欢被追求的滋味,但若展开攻势的是个和自己完全不搭调的人,那ว可就真是一场教人吐血的噩梦。
你有再多的诚意,谢老师都不会接受的。”陈玉磷毕竟年岁长些,很委婉地说:“李先生和谢老师各方แ面都很不适合,以谢老师的条件,不可能嫁给离过婚的男人。”
离过婚的男人才懂ฦ得疼老婆呀!”李先生又弯腰又鞠躬地说:“请各位老师大力帮忙吧!”
看样子,这个想老婆想疯了的男人,是决定要死缠到底了。
洪亚梅再也受不了他那ว副死皮赖脸的样子,干脆直截了当的说:“我们要帮忙也无从帮起,老实告诉你吧!谢老师已经订婚,是碰不得的死会了啦!”
此话一出,在桌底的孟茵险些惊吓得撞到抽屉。
订婚?”李先生喃喃说着,然后又接了一句,“哦!才订婚,又不是结婚,我还是有希望的。”
孟茵顿时仿佛有一种被蚂蝗附身的感觉。
她听到洪亚梅跳脚的声音,再来是以凶巴巴的语气说:“你真是不死心,是不是?好!我再告诉你,谢老师的未婚夫是万华xx帮老大的独生子,他对你纠缠他的未婚妻已๐经很不爽了,打算给你一点教训。我劝你还是赶快到南部去避避风头,别ี在谢老师周围方圆百里之内出现,否则,你哪天断手缺脚的,不要说我们事先没有警告你哩!”
孟茵捂住嘴,差ๆ点昏倒!她知道洪亚梅天生爱幻想,都二十八岁了,还和一干小女生一样迷恋言情小说,但她没想到,洪亚梅这回竟把她编入那么烂的情节里!
李先生一点都不相信,丝毫不受打击地说:“洪老师,你爱说笑了吧?”
洪老师没有说笑。”接话的是陈玉磷,她以十年为人师表的表情,加上训练有素的教授夫人脸,很容易就摆出权威的模样说:“谢老师的未婚夫的确是很不高兴了!以前因为他身分特殊,我们都不敢讲,现在看在你一片痴心的份上,只有实话实说了。天底下的女人这么多,你就别惹谢老师了,为了她丢掉性命,并不值得吧?”
真没想到,看她一到温温柔柔的模样,竟然和黑社会有关?啊!也许我儿子应该转班了……”李先生的声音愈来愈小,到后面几不可闻。
孟茵竖起耳朵,想再听听动静,头顶上的桌子却被拍得极响。
洪亚梅叫着,“好啦!小鸵鸟,人走了,你可以出来啦!”
孟茵小心地站出来,她那ว一身白裙ำ和腰间镶红玉的梅花配带,都沾上一层灰。
尽管狼狈,她仍努力维持尊严,很有礼ึ貌地向那ว几位年长的老师说:“对不起,吵到大家的安宁,真是不好意思。”
你现在又懂得道歉啦!”洪亚梅白了她一眼说:“刚才偏把烂摊子丢â给我们,若不是我急中生智,搞不好你就被人劫去做押寨夫人罗!”
小声一点啦!”孟茵将好友拉到稍远的角落,“我还没骂你呢!你什么เ不好编,怎么会编到我和黑社会有关?若是传出去,我还要做人吗?”
可是很有效呀!”陈玉磷在一旁好整以暇的说;“亚梅这一招,可让李承凯他老爸彻底断念了!”
结果我的名誉也毁了!”孟茵委屈地说。
伯什么?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有的事,自然传不成,你放心吧!”陈玉磷向她保证道。
你难道还有更好的方แ法吗?”洪亚梅反问着。
孟茵哀叹一声说:“我怎么那么倒楣呢?教书才第二年,就碰到这种事。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你们都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