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做饭,高文跨进这家电器商店就是冲着这个价的。他患了忧郁症。说不定还是。
“有意思。那时候他根本不能离开我,悠然而轻慢的眼神像在玩赏着一只珍奇动物。半天见不到我。你是安徽什么地方人?
“我看你当老板倒适合。”女老板不无恶意地说。
高文在门口看到广告上,
看来盛珠不是一个脏人。”
“在那儿待了半年之后,
施大爷。我就去陪他。”老板靠在褐栗色高背椅,“你很会说话。”盛珠说。
说成是妻子则一了百了,至少是短暂地获得的空间和自由。
盛珠沉默不语。你们小两口出去玩æ。屋子里只有高文和盛珠!
“你大概是南方人吧?”
高文后来还是放弃使用同一名称的想法,他的心理不敢再触碰这四个字:北京往事。
高文心里翻着沉云乱絮,倒不是因为受了盛珠的指责,而是想着她说自己้坐过牢并被指责为女流氓的事。
许多日子之后,高文的小说《阮村》一举获得全国大奖。这是除《冰天雪地》之外,又一篇有关盛珠的小说。在获奖大会上,有两位记者向高文提出这样的问题:
“你是如何想起写这篇小说的?小说中的女主人公有生活原型吗?”
那时候,盛珠的丈夫被她接到了北京。盛珠在精神上正处在难以忍受的痛苦折磨之中。高文不想让盛珠受到丝毫的来自新า闻界的伤害。他知道京城的记者是无孔不入的。盛珠在小说中当然用的是假名。高文断然否决了女主人公有生活原型的说法。高文说:“一切都来自我的思想和虚构。”
其实,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小说中女主ว人公是如何沦为罪犯的经历几乎跟盛珠那一晚的叙述完全一样。盛珠在嫁给里板镇的柯迪之前,家就在阮村。阮村是毗连里板镇的一个ฐ小村庄。高文没有用虚构的村庄名称代表阮村。高文知道这对盛珠不会造成什么影响,茫茫中国谁会追究那个小小的阮村?
“听说你下一部小说要冲刺๐诺贝尔奖?能透露一下内容吗?是历史题材吗?哪个朝代的事?”
高文浑身一颤,心境骤坏,好像保守自己生命的秘方一下公布与众,如果不赶快澄清,一个ฐ置他与死地的咒语就要验证,高文哆嗦而大声说:“胡说,没有的事”
在场的好多记者都觉了高文的失态,因为ฦ他们分明听到เ了高文最后的一句梦呓之语:“是历史题材……历史题材……”
高文不知道那ว个记者是如何知道他心中梦想的,他从未跟谁透露过这一风声,未来的好长时间他还在想究竟是怎么เ走露这一风声的。好在,作为一个“治病秘方แ”的“诺贝尔奖之梦”谁都不知道。知道的时候,他的忧郁症已完全康复,无所畏惧。
那一天晚上,施大爷在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一桌菜,一只鸡就被分解成三样菜,鸡杂炒西红柿,鸡头鸡翅清炖,剩下的红烧。施大爷还准备了一瓶红葡萄酒。可是吃饭时气氛并不好。施大爷一个劲儿地劝酒劝菜,盛珠跟前的小碟里被施ๅ爷夹满了菜。
吃完饭,洗漱完毕,高文和盛珠就回卧室了。
盛珠自然知道高文绪变化的原因。盛珠没有后悔自己说出她坐过牢的事实。
后来盛珠索性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盛珠永远忘不了那一年的仲秋之夜。直到เ现在盛珠依然认为那一夜是她命运的分界线。那一夜的月色在盛珠的记忆里始终是狰狞可怖的。不说回想被强暴的过程,想到那一夜的月色盛珠随时随地都会浑身颤栗,惊愕万状。在什么事也没生的时候,盛珠就隐隐感到那月色正预示着一种不祥之兆。
盛珠坐在姐夫骑的自行车后座上。
姐夫骑自行车送她回家。
姐夫的家在另一处村落,跟盛珠的家隔着一片广袤的棉田。盛珠在中秋节被姐姐邀请到家里,吃了中餐又吃了晚餐。
事后,盛珠的姐姐盛宝跟盛珠说:“那一天晚饭后我也觉得不正常,刁奎酒喝得醉醺醺的,硬要骑车送你,我怎么拦也拦不住,他平常可从来也没有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