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头深深埋进两膝之间,
我坐在慕槿旁。
慕槿留在山上处理这两天的物事,看起来是有够他忙的了。南天被迫也来了,
翻来覆,太晚……
慕é。花如尘和青萼则表示想要看热闹,无论睡着与否。绿翊作为我的贴身女婢,我就几乎是同时打开了门。淡淡叹息,静静地不说话。
只是,当我明白一切后,已经太晚,是在我的威胁下来的,无一例外。我看着他温暖如玉的笑容,勾了勾唇角,“南天呢?”
喜欢的东西要自己挑才会喜欢……
花如尘撇嘴,“喂,这名字很优雅的好不好。”
我长舒了一口气。
还没等他说完,我便急急打断他的话,“你不是医师么,怎么เ连感冒都治不好?啊?没事吧……”看他现在这种情况,应该不怎么เ乐观。
可是,他好像不太愿意的样子,而且教他的武功也一直不得要领。
她看我的眼神嘲讽又悲悯。似乎在告诉我,我根本不该对她例外救下她。
来人一身火红,眉眼张扬俏丽,健康的肤色裸露在外,腰间环佩叮当,浑身上下带着一股自然的洒脱。
目光所及之处,青山连绵,峰峦或高耸或低矮,层出不穷。偶尔有一潭湖水,又是幽深不可望得见底。山谷间有小鸟飞过,清脆的鸣叫声回荡在山间久久不散。或是鸽子,杜鹃,黄莺,种类可谓繁多。
我沉醉于这样的美景之中ณ,一时没有注意到慕槿已经来到我的身边。
“芊芊。”
“芊芊?”
慕槿喊了我两声,我才恍然回神,有些怅然地侧头,“嗯?”
他笑了一笑,“那ว些下人们都走了。”
我向远处看去,果然看不到那ว些下人们蚂蚁般的背影了。
慕槿换了一个ฐ舒服的姿势,也和我一样倚在栏杆上,享受着清风的凉爽:“唉,芙疏宫又冷清下来了。”
虽是这样说,但也不尽宁静。自从南天夺得了武林盟主之后,芙疏宫的名字在江湖上更加神秘了起来,不少武林人士为了一睹芙疏宫真容,不惜葬身于密密麻麻的机关剑林中。
即使是如此,每天仍然有或多或少的人群在芙疏宫外苦苦守候,似乎不见到宫主不罢休一般。
纵然是我,也没有办法。
因为ฦ都是一些江湖中的侠客,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我也不好杀戮一番。只得静坐于宫中,等待着那些侍卫把他们赶走。
环顾四周,花如尘也不见了踪影。
“花如尘呢?”
慕槿微微偏头,“他?和雪纱一道回去了。说是……昨晚没有睡好,补个觉。”
这个ฐ花如尘,平时娇生惯养,让他去管账吧,毛毛躁躁生怕自己做不错账;让他去跑腿吧,又顾ุ左右而言他哼哼唧唧不愿去。这会儿去睡觉休息,倒是挺勤的!
我轻哼了一声,叹了口气。
我和慕槿总是这样,一旦周围只有我们两ä人时,气氛就会不知不觉地变得尴尬,变得沉默。虽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我们的默契也不小,但我们之间永远都是这样,相对沉默。
我亦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远方的风景,心下却是暗流涌ไ动。
过了好一会儿,慕槿才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语气低沉:“芊芊。”
我没有说话,以眼神询问。
他紧了紧衣服,头微微仰起,“我今年十九了。”
我不明所以,于是继续转过头眺望远方,不动声色地问:“所以呢?”
慕槿又是浅浅一笑,眼眸中的苦涩却是那么的明显。
却又是那样的温柔。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的约定,那么美好的誓言呵……那一直是我心中美好的梦,也许你早已不记得了……”
我只觉得脑袋里似乎装了一斤铅,负罪而沉重。
眼前的景物变得有些模糊,转而又恢复正常。我的耳旁嗡嗡在响,可笑而刺๐耳。原来,五年前无意间说出的话,竟是支持他一直陪在我身边的理由……
如果我们三年后各自没有伴侣,就在一起吧。
就在一起吧……
多么令人温暖的誓言,却是此时我最大的负罪来源。
我只觉得口中干涩,连清晰的字音都不出来。好半天情绪微微稳定,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而缓慢:“……对不起。慕槿。”
我不敢回过头去看他,只是一步步向前方走去。
真的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年少无知。
请原谅,我随意的一句话。
我已经不记得当时我离去前他的神情。只知道,他孤寂地将头埋进衣领里,肩膀无意识地抖动,那样的悲凉。
可是,我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