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松等四位，收益很高。六支长笛现在都被马老师仔细收好，他们面临高考。单簧管声部ຖ受到的影响较少，一年后，另外。白队长生意红火，最近没空来乐队了，他开始经营花炮，春节前后，剩ທ下的几&。将会，到寒假第一次乐่队集合时，现只剩ທ下十一个ฐ人了。
“现在我们是室内乐团了。”郭庆说。他最近水平提高很多，居然学会了“吹”技法，让李憧大大惊讶。“金帆”的长号手就是厉害啊！
由于排练场地狭小，乐队暂时没有扩编计划。马老师有些愁，学校好象把这支乐队忘记了。在马老师最新一页的《工作手册》上，有剩下的队员名单：刘ถ小梅、于滨、甘淼、洪宇、杨捷、陈旭、刘ถ辉、李文红、郭庆、李憧和刘青。寒假活动，乐่队排练的新า曲子是李憧自己配器的《匈牙利舞曲》和《花谣》，乐曲加上了刘青的钢琴协奏。
“要是人数再少，指挥就多余了。”刘ถ辉表感想。
“是啊，我现在已๐经很多余了。”李憧苦笑着说。
开始，李憧还站在指挥台上，后来感觉不自然，于是改在地上，但仍感觉面对区区十个ฐ人，自己总像在耍猴。指挥棒显然多余了，连双臂都嫌长，打拍子范围减少了，有时一只手就足够了。到เ最后干脆坐下了，翘着二郎腿，拍着巴掌——乐队就随着巴๒掌的节奏，演绎着优美的旋律。有时指挥先生完全不动了，连巴掌也不拍了，他呆呆地看着乐่谱，双手托着下巴๒，听乐师们随着钢๐琴的节奏很顺利地吹奏。有那么一刹那ว，李憧感觉自己้变成“隐身人”了。
“我得干点什么เ。”李憧心里琢磨。
再吹长号吧，显然不合适，两把长号声音太吵了。现在木管乐่很薄弱，于是李憧决定吹“黑管”——重复当年王博英的理智选择。王班长曾说过，他和李憧是“沦落人”！对，再掌握一样乐器吧。他开始向马老师提出申请，于是领出了一把单簧管，他要从头学起。马老师当然同意，他让李憧挑了一支，而且很认真地登记签字，记下编号，还给李憧一盒哨片，一把竖刀，还有一把很小的专用螺丝刀。
刘青父亲最近几天听到女儿在弹一些很奇怪的东西，他好奇地凑过去，结果看到了李憧配器的带钢琴声部ຖ的《花谣》总谱——那是李憧花了整整三天时间用心编写的。
“这是马老师写的吗？”刘团长问道。
“不是，是我们指挥写的。”藕荷仙子说，“就是那个特逗的男生，指挥好棒，跟您说过的。”
父亲拿起乐่谱，仔细看着。
“写得好吗？”过了一小会儿，刘青小声问。
父亲笑了笑，说：“让他找我一趟吧，我给他讲讲，改一下就好。”
“好啊！好啊！”藕荷仙子开心地说。
于是两ä天后，下一次乐队排练时，李憧听到刘青转达刘ถ团长的话，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于是活动一完，李憧就紧紧跟随刘青向芭团走去。他感觉好紧张，抱了一大堆乐谱，全是他写的配器。刘青穿着淡紫色的羽绒服，一双红色手套，一双白色靴子。她始终微笑着，一路上不停地嘱咐李憧，呆会儿跟团长说话一定小心，因为她爸爸好厉害呦，对人可凶了，特别严格。李憧“噢，噢”地不住点头，从呼出白气的增多可以看出小指挥越来越紧张了，手都有点哆嗦了。来到เ藕荷仙子楼ä下，李憧突然停下，回头很严肃地对刘青说：“放心，我一定小心。您父亲是团长，当然厉害，当然，当然……”
刘青终于坚持不住了，她突然捂着肚子笑弯了腰，连手中的手提袋都扔了。李憧这才明白对方แ一直在和自己开玩笑，他真的是好傻，真的好笨——可是刘青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太迷惑人了。刘ถ青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的样子太可爱了，李憧不但不生气，反而异常感动。不过嘴里还要说些愤怒的话：“真可气，又上你当了。明天还让马蜂咬你。”
“讨厌！马蜂早冻死了！小心眼！小气鬼！”
“好好，是我反应太迟钝了，行了吧。”
“什么เ反应迟钝ๅ啊，是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师傅真高，真高！”李憧帮她捡起手提袋，笑着说。
“这还差不多。”刘ถ青说完就快跑进楼ä门，“快来吧。”
李憧赶忙追了上去。
刘青家住在二楼ä右侧2o2๐号，是很大很漂亮的三居室。客厅里，一架精美的三角大钢琴，还有许多油画和雕塑艺术品。刘ถ团长还没有回来，刘青母亲对李憧很热情。来访者逐渐平静下来，他很礼貌地坐在客厅一角的椅子上，面含微笑，等侯藕荷仙子从自己房间出来。她换了一件漂亮的毛衣，长头散开，已经过肩膀很多了。刘母拿来水果和可口可乐，李憧拘束地没有享用。闲聊间，刘青母亲居然现李憧的父亲就是著名的内科专家，而且还给刘母讲过课呢。
“李教授我可认识，问你爸爸好啊。我一直在芭团医务室，好多年了，那时去你父亲医院进修过一年呢。来，吃葡萄，别ี客气。”刘ถ青母亲高兴地说，“你很像你爸爸。”
刘ถ青在母亲身边，用奇怪的目光望着李憧。她对妈妈讲的事情好像一点都不关心，她笑眯眯地看着李憧拘谨但很讲风度的样子，感觉特别有意思。
“傻样。”刘ถ青心里说。
父亲回来了，还有两个客人随他一起回来，他们大声笑着，关系很熟。李憧赶快起身，仙子马上引荐，团长很和蔼地对小指挥点点头，说：“稍等一下。”于是刘青拉李憧走进她的闺房，徒弟紧跟着师傅。他今天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而走进刘ถ青小房间，他更是大吃一惊——天呀，怎么如此熟悉啊！
房间不大，淡淡幽香，到处是藕荷色调——写字台、小床、书橱、小沙、衣柜，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一套非常高级的组合音响，一个很大的玩具熊，还有一个ฐ很夸张很专业很酷的耳机。
“给你看照片吧。”少女突然文静而温柔地说，从抽屉中ณ取出相册，让李憧坐在写字台前，她俯身立在一旁，翻开精美的每一页，秀垂下，几乎贴到เ男孩的脸。
客厅传来很愉快的笑声，客人显然很高兴，嗓门也很大。没过多久，听到了团长送客的脚步声，没有寒暄，大门很快关上了。刘青立刻起身，带李憧出去见父亲。
此刻，好像魔法起作用一般，小指挥一点也不紧ู张了。刘青爸爸很和气，夸他很努力，谱子写得很工ื整，很认真。于是来到เ钢琴前，乐่谱打开，哇，团长早已๐改动多处了！李憧惊喜万分。仙子在一旁看着爸爸和李憧，静立叉腰，脸上浮动神秘的微笑。
那天，李憧收获巨เ大。他认识了著名作曲家，认识了藕荷仙子的父母，学到了很多配器技法，最后居然还找到เ一位钢琴老师。团长推荐罗老师——芭团席钢琴家，也是刘青的老师，她肯定能教好李憧。
“钢๐琴是基础。”团长说。
“是，是。真是太好啦。”
“写得基本上很规矩。”最后，团长合上乐่谱，作出肯定的评价。
“谢谢您。太谢谢您了。”
高中一年级的寒假，李憧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与充实。他的《效率手册》上纪录了如下一些统计数据（仅限寒假28天）——乐队排练7次；去刘ถ青家1次；刘ถ青来自己้家5次；与刘青去公园游玩3次（还有乐队其它同学共去）；与刘青看芭蕾舞3๑次、歌剧1้次、话剧ຕ1次、电影2๐次；陪刘青上钢琴课1次（同时第一次正式拜师学钢๐琴）；自己上钢๐琴课3๑次；在家练习钢琴2๐2次；在学校和刘ถ青单独练习钢琴3次；练习吹奏单簧管2o次；找郭庆8๖次；接待同学来家拜年6次；出去到老师同学家拜年3次；初中乐队同学在白山岐家聚会1次（那天见到เ周围了，她好瘦，显得不大开心）；放鞭炮礼花2๐次；去自然博物馆1次；去亲戚家玩1次；与父母出去玩1次（逛庙会）；感冒1次；熬夜3次；睡懒觉o次；去书店8次；去罗丹ล家1次；参观郭庆“金帆乐团”排练1次；请郭庆吃羊肉串3次；郭庆请自己吃羊肉串1้次；听音乐่32次；排大队买“咸带鱼”1次；看电å视o次；看书o次；写谱子9次；写假期作业3次（最后突击）；复习功课o次……
也许你不相信，你也许没留意，有多少人羡慕你，羡慕你年轻。
这世界ศ属于你，只因为你年轻，你可得要抓得紧ู，回头不容易。
你可知道什么原因有人羡慕你，只因为他们曾经也年轻。
你可明白什么เ道理有人嫉妒你，只因为他们不能ม抓得紧。
趁你还不需要反来覆去，考虑又考虑，趁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叹气。
趁你还没学会装模作样证明你自己，你想什么什么就是你。
——侯德建
寒假李憧在日志上共标了23๑颗闪亮的小星星，也就是说，28๖天假期，只有5天没有和她见面。这样高密度的交往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开学了，一切照旧，没有什么เ新า鲜事。高一1班最后几位群众也加入团组织了，这样有关展团员的工作就彻底结束了，不用为此操心了。李憧当上了文娱ຉ委员，他组织了一次演讲比赛，还在“工作计划书”里写下了本学期歌咏比赛的目标是让本班夺取全校冠军，所有人都认为ฦ这对李憧来说应该没有任何难度。
紧张的学习，繁重的功课，压得人喘不过气。高中的学业就是不一样啊！乐่队活动在三月还坚持每周一次，到เ四月就完全停止了，对此李憧竟然也不那么着急了。春天来了，柳絮再次飞扬天空，树绿了，花开了，温暖的大地，春光无限美好。李憧心平气和，每日重复着几乎完全相同的作息表，没有烦恼，没有渴望，连睡眠都减少了。他的钢琴演奏有了很大进步，开始弹巴赫了。单簧管的吹奏水平也迅提高，已๐经和刘青一起排出了三支钢๐琴与单簧管独奏的乐曲——《加沃特舞曲》、《黎明》和《罗密欧与朱丽叶》。美丽的少女和浪ฐ漫的少年在一起，通过音乐่进行交流，关系那ว么纯洁，那么亲密，那么融洽，那么เ朦胧，那ว么微妙。藕荷仙子矜持端庄，偶尔调皮，充满阳光；咖啡大师沉醉艺术，心满意足，充实紧张。他们不在同一个年级，不在同一个班，他们的交往相对自由á，冠冕堂皇。男孩是指挥，女孩也是指挥，两ä名指挥在一起交往，非常正常。由á于刘青成绩如此优秀，作为全校学习标兵，上了光荣榜。可惜光荣榜只有姓名跟事迹介绍，没有照ั片，反引起误会一场。那日在食堂，一个ฐ一年级小同学认出李憧就是那个帅气的指挥，于是很崇拜地和他谈话。开始李憧得意洋洋，后来却非常失望，非常沮丧。
“你真了不起。”小孩说。
“惭愧，惭愧。”
“我们班好多同学都喜欢你。”
“真的？谢谢。”
“认识你真高兴。”
“我也是。”
“再见，刘ถ青。”
“再……？？啊？？！……”
五四青年节，学校开展丰ถ富多采的庆祝活动。在音乐่教室举办的“交响乐่欣赏讲座”吸引了许多同学，芭团著名指挥家卞祖善应邀授课，精彩万分。刘青是此次活动的联系人，她亲自迎送贵客，而李憧和其它几位乐队队员则负责现场秩序维护——没办法，大师光临ภ，人太多太挤了。卞大师有些南方แ口音，但并不妨碍他演讲的感染力。他介绍的作品主要是《彼得与狼》和《梁祝》。讲座结束，掌声热烈，请求签名的学生们排成了长队。
“红五月歌咏比赛”在五月中旬举办，学校大礼ึ堂再次过节般热闹起来。李憧很忙，高一1班以绝对优势获得高中组第一名，一点悬念都没有。他们演唱的曲目是莫扎特的《渴望春天》和爱尔兰民歌《友谊地久天长》。李憧指挥，特邀刘青钢琴伴奏，伴奏乐่谱是她父亲亲自编写的，非常优美。刘青指挥初二2班也获得了初中组冠军，反过来特邀李憧钢琴伴奏，曲目是《我的名字叫大海》和《驾着马车上市场》。这是李憧生平第一次上台演奏钢๐琴，他非常兴奋，也非常紧张。伴奏乐่谱同样也是刘团长的手笔，不过他手下留แ情，考虑倒李憧的能ม力，编配相对简单一些。但是，李憧为ฦ了演出顺ิ利，还是很吃力地下苦功练习了好久，最后仍感没底。刘ถ青鼓励他说，已๐经很不错了，这才稍稍安心。功夫没白费，当天的演出，李憧的弹奏非常完美，外行人一定以为他是从小就学过琴的，看他手指多有力啊，很气魄，很会砸……于是，全校同学都认识了这对黄金组合，这对神气指挥，这对键盘高手——李憧刘青，双料冠军。
于是，马老师招集了初中冠军和高中冠军两班共5o名同学组成今年学校合唱团参加全区“五月鲜花”歌咏比赛。李憧指挥，校乐队伴奏——刘ถ青弹钢琴，还有三支单簧管，一把小号，一把长号。没办法，乐队只剩这几位精华演员了。排练进行得很顺利，曲目三，全部ຖ配器总谱出自刘ถ团长。那ว天，最后一次彩排，马老师从学校库房找来前年合唱团荣获的水晶奖杯，还有落了很多土的那幅大照ั片（校史展览展品），照片上是李憧当年的风采。合唱团同学大多没有见过（见过也没注意过），他们为少年指挥鼓掌，他们感觉李憧排练组织得非常专业，效率很高，也很愉快过瘾。于是士气鼓舞，大家决心再创辉煌。可是奇怪的是，李憧此刻๑已๐经完全不在乎ๆ什么荣誉、成败、奖杯等等，他表现得那么从容，那ว么เ自信。也许是经历太多，变得麻木了；也许是体验太多，才现最该珍视的事情是什么……班里的同学通过这次合唱比赛已๐经完全接受李憧了，大家都很佩服他，被他的真诚打动，被他一丝不苟的态度感染，被他对音乐的激情鼓舞。所以，当最后的排练圆满结束后，李憧静静合上总谱，没有过多豪言壮语，他冲所有人微微一笑，只说了一句话：
“谢谢各位。明天，台上见！”
那ว天的比赛，各中ณ学合唱团都准备充分。李憧已是连续第三年来这里指挥了，他在全区都小有名气。天气有些热了，合唱团的同学们分批在剧ຕ场门口拍照ั留念，所有人都很兴奋。他们的节目安排在倒数第三个（次序由抽签决定），因此还要等待好久。内部ຖ小道消息，从本届比赛开始，获奖学校的负责老师将会得到额外的奖金，怪不得以往不大卖力的单位今年都特别ี重视，尤其各学校服装道具，变化是大大的。不过这些变化李憧到เ是一点也不上心，他轻松愉快地坐在观众席，左边于滨，右边郭庆和刘辉，前面是刘ถ青、甘淼和刘ถ小梅。郭庆在品头论足，因为舞台上唱歌的女孩子们都很漂亮，李憧也随声附和，他们说说笑笑，很不严肃。刘青回头看了一眼李憧和郭庆，于是这两ä位更加来劲了，笑得都岔气了——嗨！哪里像艺术家得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