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了,一两睁开眼睛,眼前,
真是个猪,从地上抓了,气急败坏的指着她痛骂。一两银子买了你,手好痛,起来,懒猪,大拇指上的血还在流,手掌肿胀成一个小圆包,像刚刚出锅的黑米馒头。一两站起身,双手插着腰,不是要你睡觉的,撕下一小条裹到受伤的手指上。
一两,这纸你也敢浪费。手指伸了过来,一两ä痛的抖了一下,咬紧了牙关,不让泪流下来。
呜……一阵风刮来,地上的纸钱一张张飞起来,饶着院子不停地转。
一两,这可恶的风,快点,一两,赶快把纸钱抓回来。娘一边喊着,一边伸着双手在空中抓着。
一两ä仰着头,看着空中飞舞的纸钱,纸钱上站着一个人,一个男人,看着她微笑。一两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再看,没有,什么都没有。风越刮越大,纸钱张张随风飞出了院子。
都怪你这个ฐ死猪。娘看着飞远的纸钱,狠命地掐着一两,花一两银子买了你,就知道给我浪费钱,什么时候才能赚的回来。
一两看着她,不说话,她已经很少说话,记忆里的事情除了母亲说过的一些话,她已๐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花了一两银子,以后就叫她一两吧。屋子里女人对男人说,好,就叫一两ä,可不许你碰她,留着她弄个好价钱,父亲对儿子说。
这是个人口健全的家,爹、娘、儿子。
一两银子买回个ฐ女娃,买家自有买家的道理,亏本的买卖谁也不会做。
屋子很大,这是一两来到这里的第一感觉。你叫一两,我是你娘,他是你爹,那个是你哥,记住了,旁人问起,不要回答错。
哦,一两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点了点头。
饿了吧,喝点水。女人递过一碗水,一天的路程,一两饿的头晕眼花,她接过碗大口的喝了起来,碗很大,水很甜,只是有股怪怪的味道。喝了水,一两感觉到困了,一点一点滑到地上睡过去。
醒来,女人站在身边,看着她,你叫一两,告诉我,我是谁。
娘。你是我娘。还是感觉渴,很渴,一两抬起头寻找着那ว只盛了甜水的大碗。
那他呢?女人指着身旁的男人。
爹,他是我爹。水递了过来,一两夺过去,拼命地喝。
还是困,又一次睡过去。
一两,一两,呼唤声从耳边响起。一两ä睁开眼睛,一个陌生的女人。娘。一两ä叫着,头眩晕的厉害,乾坤颠倒,天地飞转,一两又一次闭上眼睛。
再一次醒来时,一两忘记了曾经所有的过往,包括娘的样子,只依稀记得娘曾和她说话的一些话。
一两,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到集上去再买些纸,晚了就不灵了。
哦,一两答应着,对着受伤的大拇指吹了吹,火烧火燎的疼痛,低下头在地上找了半天,寻了半块破布盖在手掌上,跟了娘走出家门。
集市位于城郊,一两边走边用嘴偷偷地吹着疼痛的手掌。很多人在看她,一两看到เ周围一双双窥探的眼睛。这条通往集市的路与上一次不同,娘走在身边不离左右,步履有些杂乱ກ。
忽然一阵丁哐的响声从远处传来,一两举目向前方望去,几个鲜红的大字——春红院。春红院?一两停下了脚步。
卖到绵城,一两听的最多的是绵城的妓院和赌场。这个城市赌场很多,妓院很少,随处可见的赌场,难得一见的妓院,春红院,院子里丑女云集,院子里美女绝迹。这是爹和娘说的,爹赌博成性,娘并不阻拦,赌博有输有赢,赢了拿回换个酒钱,输了赌场记个帐单。无需有还款之ใ忧,一两明白,自己就是爹赌博的帐单,3o两是还款最高限,时间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