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人á，我和你杨姨上个月把事办了，而五份工作的名称也都很好听。淑贞你也不小了，都是一些接近主管一级，要实在是没有合适的，回咱们县城里教书也挺不错的。爸再叫人给你介绍个对象。
方佳怡抽抽噎噎的说，“你去年一年就换了5份工作。简历上总共写了5份工ื作，不要我了，密密麻麻一堆小字。她和你妹妹也都，赶快把自己้个人问题解决了。商狄暗想居然有人比我还会编简历，眼神不好，不由得弯了腰想要看个仔细，收简历的人却皱着眉问：低头看了眼他号称“？”
“咳咳，那ว也比没工作好吧？”
“……”
解决办法很简单，把事情透明化，换工厂，增长交期。这些话都埋在了肚子里。因为蒋彦知道，黄东能把外面的责任全推到工ื厂身上，就也能把公司内部没有确认，没有验货的责任推到自己้身上。要当替罪羔羊还是戳穿他？蒋彦心里透亮，替罪的话，肖明一定会让自己走人。思绪一飘，想起当时的黄东从国企里面出来后，很不容易的熬出一个ฐ小小的家具公司并认识了肖明。那个ฐ时候的黄东一个人闷头不说话，苦苦支撑，让自己甚至觉得心疼于是放弃了外企主ว管的位置来帮他的忙。那时的他不爱说话，很能吃苦。可惜啊，太多的沟坎把这个ฐ人历练得过于会保护自己了，却少些责任感。蒋彦决定帮他顶了这个雷，看看他心里还剩了多少旧情。
韩墨和商狄忍不住对望了一眼，两人手握得紧紧的，长出口气向内走去。楼ä梯上黑漆漆一片，只是隐约能看到尽头透出一道昏黄的灯光。刚ธ走了3步，忽然吱呀一声响，旁้边居然开了扇门，一个ฐ35上下的男人徜怀站在门口，身上一股浓重的腥臭味，胸前都是黑毛，一身横肉，厌恶的看了二人一会。韩墨觉得后脊背直凉，忙拉着商狄加快脚步。到เ了二层，韩墨数了数第三个门，轻轻敲了几下。里面传来一阵脚๐步声，探出一个瘦削的黄面女子，接过他们手里的水果，小声道：“进来吧。”
韩墨傻傻的走出来找朱江问本子的记录，朱江余怒未消的翻找了一会，抱出一个很厚的文件夹，说：“记录都在这里了。你自己翻着这个ฐ对就行了。本子里第一项ำ是收货时间和明细。第二项是过账处理，这是老黄自己้明的词，你不明白自己้去问他，下面有已付款过账，特殊票和余款3个小项。最后一个是审核，你登记完给老黄，他看了没问题会在这签个ฐ字。我告诉你，这个是上一次的单子，你看，这个写在这，这个写在这，这个问财务，问完写这。然后把这个ฐ和这个ฐ按单子算算清楚，再按时间算算写在这。有特殊的标注在这。听见了吧？”韩墨紧张的记录着，眼都不敢眨一下。朱江接着道：“别的你就去问黄总吧，我也不知道了。哎，你说他气人呜拉？我每天有一万件事情要做，这本来是蒋彦的事情，蒋彦走了不赶快找一个扔给我了。我帮他做了几票，他变本加厉了。工资又不给我涨，凭什么啊？我真的是觉得他脑子有问题的。讲两ä句好话么我帮他一下也就算了，还非说是我上次没给他记清楚。他自己้就那两张纸给我，我又没抄错。我今天就直接摔给他说我不做，爱找谁找谁……”韩墨的脑筋还在“这个写这，这个写这”里没有出来，目光呆滞的看着朱江一张不算小的嘴用上海腔连珠炮般责骂黄东脑แ子有问题。
开始整理了，韩墨才现这是个大大苦差。朱江抱来的文件夹里乱ກ七八糟有报价单，有打印的信件，有图片，还有些是票复印件，还有黄东和一个叫周什么的，签名看不清楚的手写字条。朱江怕麻烦只把后面2票的数据直接抄了上去，韩墨努力的研究了一通现的确是和前面有点对不上，但是又摸不着头脑。万般无奈下只好找蒋彦帮忙。蒋彦把家具仓库和工ื厂的联系人都找给了她，告诉她：“这个账理不清的，前面还有两本在黄东那ว里。这是黄东自己的生意，多半不做帐，必须要做的就想办法走肖明的账，当然是瞒着肖明的。这个东西是给他自己记录用的。就是因为太乱ກ了，我接手过来以后在今年年初，2๐月份的时候曾经结过一次，把之前查不清的都平掉了。你从2月以后的开始对，还比较清楚的。前面就不用管了。而且你做这个ฐ记录账面不能太清楚，但是自己心里要清楚，黄东问的时候不能被他问住。你问的那个姓周的是个糊涂蛋，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เ，他是具体管买货和送货的，我直接叫他周叉叉。他总是要把几次的货混在一起的，以后你要注意他。黄东这个人一向胆小如鼠，欺软怕硬又死好面子，你不能对他脾气太好。这件事你根本就不该接！”
“已经接了……是朱江推了不做的。”
“朱江啊？那上海小女人嘴很厉害的，动辄就去和老黄吵架。老黄怕她的。有什么เ要帮忙的再找我吧，我现在有点事，先挂了。”
韩墨默默的放下电话，深吸一口气开始整理。重新在电脑上做了个比较清楚的表格，每理清一笔心里竟然涌ไ起一丝快乐，好像小时候解出一道数学难题。足足用了一周，最后把2月以来的1้7笔单子全理清楚交给黄东的时候，心里颇有成就感，暗想这一次没有理由找我麻烦了。然而如果是那样，黄东也不会号称有史以来的最差“婆婆”了。交上去的当天下午便开始难。
“韩墨，你给我过来！你看看你怎么搞得，啊？这里是怎么เ回事，这些全都对不上？拿回去重新า做！”
韩墨诚惶诚恐的接下本子复查了两遍都没有看到เ黄东说的对不上的地方แ。又把所有的单据翻出来查了一遍还是没有。这个时候黄东和大部分的同事已经下班了。韩墨紧张的一宿没睡好，第二天一早就去找黄东问到เ底哪里不对。黄东勃然大怒，一面拍着桌子骂，一面说：“昨天老周电话过来和我对，最近这票单子的每个明细的时间和金额一项都对不上。你到底是怎么做的记录？你就随便编两个数字拿来应付我是不是？”
想起这一周的辛苦韩墨泪水在眼眶里一直打转，然而问题没有弄明白之前也只好说我再去查。又查了一下午，终于现，由于周叉叉那ว里记录得是货时间，而韩墨这里的记录都是收获收款时间，所以两人记录在同一天的单子其实是不同的两ä个单子。搞清楚原因的韩墨来不及委屈，急忙拿好所有的凭单去找黄东讲清楚。黄东“唔”了一声。
原以为黄东这次自己搞错了以后会收敛一点，态度好一点。没想到เ隔了一天不到，黄东便用高八度的鼻音喊道：“韩墨你给我进来！你看看你怎么搞得？这个怎么没有记？这么เ重要的你怎么能不记进去？这一次要不是我现了搞错了，损失掉的货款怎么办？你赔吗？拿回去重新作！不要再让我现你又出现这种错误！再生你就自己赔吧！昨天刚ธ错了今天又错！”
韩墨又一次诚惶诚恐的把本子接了去开始查，也不敢提昨天搞错的其实是黄东。但是心想刚刚查过没有问题，不可能有漏掉的，是不是又是因为时间差ๆ的原因把之前的哪笔单子漏掉了。这一次却怎么查都查不出来了。眼看着指针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地铁都要没了，商狄的短信也来催了无数次，韩墨跳黄浦æ江的心都有了。正在着急，蒋彦的电话来了，问：“小妞，我在八佰伴这边呢，路过看到公司的灯还亮着就在想你不会是还没下班吧？想想也不可能，不然你住莘庄那么远，没了地铁难不成跑回去？哈哈，随便问候一下。”
韩墨带着哭腔说“我真的还在公司……”
在蒋彦送韩墨回家的路上，终于搞清楚这一票失踪记录的原委。蒋彦同情的道：“叫你不要对他脾气太好。上一次你就应该训他，自己没搞清楚干什么训你。今天这件事你应该早点问我啊。这是两年前遗留下来的麻烦了。当时一票生意搞砸了，帐当然收不回来了。黄东自己้搞砸的也不好意思张扬，默许搁置起来。你去查我的邮ุ件，大概ฐ是12月份，你查到邮件打印出来去找他评理。这一次不要口软了。真奇怪，陈年老账了怎么又翻出来了。你小心周叉叉，说不定是他搞的鬼。”
果然找到เ邮件后黄东又“唔”了一声不讲话了。这件事情直到韩墨和黄东周叉叉的家具生意纠缠了半年后才终于私下查清楚，生性吝啬的黄东把这一笔亏损的单子挂起来后并没有结掉，结果变成十几万的损失都由周叉叉一人承担。周叉叉当然不乐意，但是又舍不得闹翻了丢â掉黄东这里的生意，所以总是想方设法的找机会分批的找补回来。这也是造成以前账目不明的主要原因之ใ一。蒋彦的判断十分准确。
韩墨开始管理记录本后，周叉叉越来越少的去找黄东了，因为和韩墨对帐要清楚的多，事情进行的也比较顺利。安静了一段时间之后，不甘寂寞的黄东突然现自己好像被甩开了，而每一次看到เ账目都要韩墨从旁解释良久才能ม搞清楚，心里不由á恼火起来，指着记录骂道：“你这是什么啊！你做的这是什么เ啊？就算你不是会计，最起码你要做的能让人看懂吧，阿？我全看不懂！你把这个时间加上，这个时间加上……你自己看看别人能看懂吗？”
韩墨心想周叉叉那ว种掺搅不清的笨人都懂，但是也没有争辩，工资的是黄东，当然黄东需求优先。回到เ座位花了三个多小时加了一堆东西上去。因为觉得之前的表格做的很漂亮，也没舍得删除，放在自己的文件夹里留念。第二次把表格给黄东看的时候，黄东看了一会，指着表格上的一项说：“这都抵消เ了你还写在这里干什么？不是跟你说要清楚吗？你写在这里不是容易混淆吗？还有这个，这个，都删ฤ了……”
韩墨第三次把打印好的成表拿给黄东看的时候，终于见到了有史以来第一恶劣“婆婆”的满意的微笑，“你看，我这么一改不是好多了。以后就照ั我的做。”此时除了在最左侧加了一栏1、2、3๑、4๒、5๓的序号外，已与韩墨的初稿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