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郝，小刘说这是潘县长，谈了新书记的轻车简从、平易近人和不辞劳苦、深入基层的作风，头版头条是八百字的“地委书记郝智视察青年治山营”的消息。而且《路山日报》第一次放开了，一千五百多字的通讯题目，郝书记自己亲自动手捞面条，字号大又醒目，最令人遗憾的就是没有可配发的照ั片来点缀。
在通往永川ษ的省道的岔口，一辆老式的北京21้3车等候在路边，扑面来”为题，言简意赅看似寻常的稿â，和郝智他们几个热情握手，算是正式迎接郝书记到县里视察工ื作。车子重新า开动后，郝智像是自言自语地感叹，潘县长的那ว辆车真旧fqxs啊！小刘说潘县长是个ฐ很特别ี的人，他们县的经济不错但他的座车包括办公室都很一般。那年省里给地区里好几个ฐ县的林业局配备三菱吉普车，配后其他县都被县长收去使用了，可潘县长却把车卖了捐到县里办了所希望小学，后来省林业厅为ฦ卖车的事情还专门进行了调查，当然钱给了希望工程，问题自然不了了之ใ了。这样说来，这个潘东方แ真令人费琢磨，难道那ว些反映他独霸永川、标价卖官的告状材料是空x来风？郝智这样想着。
平心而论，老王相貌堂堂正正、浓眉大眼，除了说话有点嘟哝，口齿不清，一米八的个头由于长年的劳动，胸脯有点挺不直外，论人样也算是英俊的那类，说文化也算个ฐ“文革”后的高中ณ生。
为了配合“保护母亲河”活动，省委决定以团省委牵头，林业、环保、计划、水利ำ等多个部门参加，联合发起了“黄河护岸林建设”活动。本来郝智是一个低调的人，处理事情从不张扬，但考虑到团省委的工作已经到了每况愈下、甚至差不多是山穷水尽的情况，单位的同志们都憋足了气，想以搞声势浩大的运动带出团工作的业绩，给大家的升迁创น造条件。所以，当团省委一位副书记和单位宣传部ຖ提出具体实施意见，准备请省城最著名的新时代广告公司进行总体策划，然后再进行全新的项ำ目包装ณ时，他没反对。他连连感叹这个时代的变化，政府的项ำ目也成了商品，要进行包装ณ，那我们还有什么เ可信的、真实的东西呢？感叹归感叹，尽管感到可笑，他还是同意了他们的意见。于是副书记和广告公司的一班人跑遍fanwai全省沿黄河岸的二十多个县搞调研，找灵感，前后花费十几万元，拿出“用五年时间，多渠道投入五千万资金，动员沿黄河岸边群众人均植树五百棵，平均每个ฐ县植树五百万亩，农民群众每人增加收入五百元”的“五个ฐ五”建设工程方案。
尖利刺耳的警笛声从黄河对岸传来，打破了吴帆的思绪。抬眼从腾起尘土的天空往下望去，地面上十来辆小车沿着河边风驰电å掣驶来。那边给记者送行的是地委书记，在这座桥头上，吴帆与他可是迎来送往的老熟人。两人一见面，一边握手一边打趣道，你们这次的规格又高了，老在将我们的军呀！那ว边的书记说，不能啊，我们可不敢将你们的军呀！你们的书记不是刚调整吗？记者们应该理解，新า书记还没来得及上任，怎能到เ这边来接他们呢？书记微笑着又神秘地问，你老弟也快修成正果了吧！吴帆吃惊人事变动的消息传播得这样快，刚摆着手说我是寡妇上面没人啊，就见后面车上的人纷纷下来，两地区的宣传部ຖ长拿着名单悄声说了什么，把一个ฐ留แ着平头的年轻人介绍给他，说这位是记者采访团的团长、中央哪个部里的新闻处长。平头紧ู握着手，说给你们添麻烦了，大家简单寒暄几句，把采访团的十几名记者例行公务般地匆忙介绍。完毕后，吴帆继续张着那笑面佛一般的大口，幽了一默zhaishuyuaທn：“欢迎诸位记者先生、女士从第一世界进入到เ第三世界ศ路山地区采访。”“你这个ฐ吴书记呀！还第三世界呢，你们路山又是煤、又是油和气什么的，快赶上科威特了。”那ว边的书记开始反唇相讥，于是大家在一片欢笑声中握手告别，车队又腾起尘土，浩浩é荡荡启程。
中ณ将老头谢绝了地区领导的陪同，独自兴高采烈前往阔别ี近半个世纪的家乡，还高兴地吟起“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的古诗，说起小米饭、南瓜汤、炸油糕、炖羊r的美味，不住地流起了口水，引得同车的人也顿时感觉到饥肠辘辘的。
去路山的飞机很小，人流队伍自然也就稀稀拉拉的，坐这样小飞机的人是没资格走上专用的登机通道的，大家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走到เ最底层，进了机场行走在跑道上，三绕两ä转走了足有半公里路才到角落里的停机坪。大家站在飞机旁้，耐心地看几个身穿制服、胸前挂着工作牌的人在狭窄的舷梯上忙活，费力地搬运包裹严实的十多件东西。“不好，机尾压下来了！”有乘客惊慌地尖叫着。“大惊小怪什么เ！这是很正常的事情。”穿制服的人见怪不怪地说着，叫人扛来根明晃晃粗壮的支杆，“一二三”喊起号子，轻车熟路地把杆撑在机尾下，真好像建筑工地上在搭脚手架。
像许多报纸一样，《路山日报》的二版也是经济、社ุ会、科技等综合版。除了报道这行业、那部门的工作动态、作风建设等等，就是长年刊登地区烟厂、酒厂、化工厂和水泥厂这些有“油水”老企业的新成绩和老经验，同时，报社ุ也不忘农民朋友，给他们从省内外的媒体上摘抄几篇农村适用技术文章登着看。当然，这个版还有一类文章不可轻视，就是那ว些专门给领导同志们看的理论文章、调研报告和经验介绍等，而且，在这些文章后总是约定俗成地写上本文作者系某县委常务副书记、某县人民政府副县长或者系地区某局副局长之类的字样，是常务副县长绝对不能含糊地写成一般副县长。按理说这些局长、书记、县长们即使不标他们的身份，地区领导也不至于张冠李戴，可现在各级的官们实在是多如牛毛，就像在新า品种示ิ范瓜地里挑西瓜，白皮的，绿皮的，花皮的，如果它们不贴上标签，谁又能知道一个个躺在地里圆咕咙咚的家伙，都是些什么เ品种和货色？里面是红是黄究竟是啥瓤水？
本来这个功在路山有燎原之势，由于梁怀念他们的加入，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全区1้5๓个县都成立了分支机构，已发展会员达一万多人。全国都开始揭批法轮功后，练功的人畏缩起来。昔日每天清晨，城里成百数千人伫立街头，闭目养神，吸气呼气，修炼滋y补阳功形成的那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像天边的彩虹一样很快消失。功法红盛的时候，大师愈显得神秘，他经常不在路山，社ุ会上传说他不是到เ深山里修炼功法去了，就是到外地甚至国外讲课去了。而那时路山的授课都交给他刚ธ带出的几个亲传弟子，他偶尔回来一次，带功报告更是人山人海的，还有人说亲眼见到他做完报告后，累了，随便在墙上钉ล根五寸长的钉子，上去就可以安然入睡。那时，他是路山的新闻源，几乎每天都有他的新闻，不是传说昨天一个ฐ四十多年的哑巴开口说了话，就是今天两个练功的八旬ຒ老人鹤发童颜换了新牙等等。
揭批法轮功时，滋y补阳功虽然政府没有明令取缔，但人们一旦和法轮功联系起来，对她便很不信任了，于是一些可笑的故事也广泛流传开来。大师身体很好，抽好烟，喝白酒，吃大r，一样不误，更喜欢玩麻将。一次，大师接受弟子们的邀请到饭店里吃饭，酒量颇็大的大师亲自灌进了一斤白酒，在弟子们齐夸他是海量的时候，飘然中有点把握不住，开始神侃胡吹，说自己酒量其实很有限，之所以能喝，那ว是因为发功改变了酒精分子结构，把白酒变成了纯净水，所以喝多少酒也不会喝醉的。听着他的神聊海吹，旁边坐着的几个路山地区医院的外科大夫心里不自在起来，自从这个ฐ什么鸟功夫传到了路山，除非那些腰折腿断实在动弹不得的病人才来医院，一般那ว些腰椎尖盘突出、关节炎、小儿麻痹等等的病人们，都叫这个ฐ狗p大师吸引去了，害得他们连续半年都没拿奖金。愈想愈气愤，一个年轻的杨大夫“噌”地站起来，两手拎着四瓶白酒过来说：“尊敬的大师，你不是使了功夫能把酒变成水吗？那我们两个ฐ比试比试，你发功喝水，我喝酒，看谁先倒下。”杨大夫说着一扬脖子咕咚咚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大师醉眼蒙眬地摇晃了几下，喝了一口，肠胃里直往上翻腾，看杨大夫挑战般地迫着，大师的助手连忙解释道：“大师今天喝得有点高了，功力发挥不出来了。”一斤酒进肚的年轻大夫此时生着闷气，在酒精的强烈作用下，他还是不饶不让继续着大师喝酒，大师歪斜脑แ袋摇晃着拿出一副死猪不怕滚水浇的泼皮样还是不喝，看着这副熊样，杨大夫气不打一处来，随着一股热血涌上心头，在想看大师的脑袋究竟装ณ有多少功夫的念头的驱使下，猛地举起手中的酒瓶砸向那ว颗圆圆的寸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鲜血像一朵美丽的鲜花那ว样绽放开来，很快一颗装有功夫的脑แ袋成了血头狼，大夫大笑着说：“什么狗p功夫，看来大师和常人也没啥两样嘛ใ！”
大师头上缝了八针，虽然不敢大张旗鼓地去住院治疗，但挨打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给这个ฐ号称法力无边的功夫带来了重创。关于大师的传闻也开始越来越多，甚至说他是一个地道的大流氓，功夫取名滋y补阳那是为了找女人的借口。有一个故事说，大师到河湾县里传授功夫生了病，弟子们说大师从来有病不吃药，只有处女才是他的药引子。于是大家分头行动起来，但这年头要找一个成年的处女简直比登天都难，后来终于在一个穷乡僻壤的村里找到เ一个1้8岁的驼背女子，大伙把她送到เ大师跟前，谁知大师看到เ是驼背就再也没有抬一下眼皮。感觉受到羞辱的驼背少女也报复般冷笑着说，你看不上我，但我也告诉你，我要是处女的话，怎可能ม先送给你用，村里的二大爷早叫我成为女人了。噎得大师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滋y补阳功在路山很快没有了市场，但作为滋y补阳功的名誉理事长，梁怀念对此功夫还是半信半疑。当初ม，他的事上了新华社内参被反映到纪检委后，底气虚弱的他秘密请大师算过自己的流年时运，大师叫写一个字，不知道怎么เ的他完全是在无意识中ณ随便写出一个“由á”字，大师围绕着字沉吟了半天，开口说他流年不顺呀！由是田à里出了头，本来好端端田地，怎么就独自出头了啊，出了头那就是等待着人来收割。果然，时间不长，省里调查组就下来“割头”了。再后来，自己的职务免去后，练习滋y补阳功就成为他新的精神寄托了。
路山地区人大工作委员会是省人大的派出机构，众所周知地区一级机构是在中国特有的体制下产生的，当时可能由于中国地大物博，基础设施差ๆ，交通、通讯落后等原因吧，省里无暇直接管到县里，所以派生出地区一级的代理机构。改革开放以来，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切条件都得到เ改善，特别是交通、通讯更是明显发展。但地区这级机构权力却是大得惊人，膨胀的权力使地委、行署完全相当于一级政府了，可这级政府的官员又最好当，因为他们凭靠省里任命而不用参加任何形式的选举。由于地区人大不是一级权力机构，本身也没有什么职能，梁怀念到任后，抱着冷眼相看的态度对待工作，平时无论人大机关或他自己้都是无所事事，即使地委或者行署那边有什么会议了，他也只是派副职去参加。对于他们的那些破事情，他说，自己懒得去理睬。
这段时间，梁怀念更喜欢到禾塔，呆在青年治山营里，玩麻将，玩纸牌，还吃生猛海鲜。他说这里是自己้苦心经营的领地，就像大寨是陈永贵同志永远的大后方แ那样，只有在这里，才叫自己懂ฦ得什么是真正的踏实。比如自己虽然现在还坐那ว辆1号车，但心里却是很不踏实，在一次五套班子参加的会议后，他特意告诉郝智自己已离开了地委，看什么เ时候把那辆1号车交回？这样的事情给郝智说无疑有点巴结的味道，可郝智却用一副根本无所谓的态度说，座车倒无所谓，只是个习惯，自己现在的车，坐着已经非常习惯了，想必那部车老书记你也坐习惯了吧，还是不换为好。既然这样了那ว不换就不换，他想，倚仗自己在路山多年的影响、手里提起那ว么เ多的干部，现在的1号理所当然还是自己，车再使用几年也没有什么เ大的问题。话是这样说了，但真坐起车来却有假1号的感觉，这种感觉叫自己้有点如坐针毡，很不踏实。
无事就要生非，闷了好久ื的梁怀念在禾塔玩够了，想到找大师来指点迷津。可派人左找右找后得知，在路山宾馆气功协会的总部，只见到เ几个亲传弟子煞有介事地给一帮癌症患者发功治疗，就是不知道大师的踪影。梁怀念盘算着，难道大师也去参加反法轮功邪教组织的活动不成？提起这事他倒是特别庆幸，因为ฦ在他担任理事长的滋y补阳功协会里面没出现什么เ不可见人的事情，既ຂ弘扬了中ณ华传统气功，还强身健体，特别是由于滋y补阳功在路山占领了气功市场，没给法轮功分子以可乘之ใ机。
大师毕竟是大师，那天，梁怀念在禾塔镇津津有味地吃鱼时，鱼刺横着劲卡在他的喉咙上，使了好多法子，不仅鱼刺没有出来，喉咙反而被刺得红肿起来，导致呼吸也十分困难，就在此时大师从天而降，对着他的喉咙吹了几口神气，又叫他喝了几口酸溜溜的东西，要命的鱼刺๐就消失得无踪无影。梁怀念佩服地说：“你真是及时雨宋江呀，找你多天难觅踪迹，真正用你的时候就从天而降了。”大师神秘地说：“这段时间我到国外治病去了。”他掏出一个棕色的小本子，晃晃里面全是外国文字，更加神秘地说，“我先后到了20多个国家和地区，给约旦国王、希腊王妃和几个阿拉伯国家的5๓个ฐ王子7个公主治好了大病。”大师十分激动地述说着，额头那条新า添的蚯蚓般的疤痕一抽一抽地闪烁。
梁怀念翻阅着那ว本护照，看到果然有几十种外国字，还盖有各种颜色和图案的印章，内心里敬佩之意油然而生，但在表面上还保持着自己的矜持，显得不屑一顾ุ。他说，原来你是到เ外国看病了，难怪找不到你。大师问梁书记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梁怀念沉吟了片刻，说自己้也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就是近来呆得有点烦，找你闲聊解解闷。很会察言观色的大师说，其实我也挺惦记你的，今天一见心就放了下来，特别是你叫鱼刺卡了喉咙后，你的好光景又快到了。梁怀念听说因祸得福，脸上马上就有点喜形于色，嘴里说日暮西山的我还会有什么好光景？大师说歌里都唱“日落西山红霞飞”，况且你还刚ธ刚来了第二青春期，马上是红霞漫天呀。我问你最近你倒是梦到煤炭没有？
“梦到了，还梦了几次，半夜里我还为此醒来了呢。提起这个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是的，人倒霉了，做梦还梦着倒霉的事情。”
“我的老书记呀！这回你可是大错特错了。煤ศ是什么？那ว是财富，那是旺盛的财富，难怪我看你印堂发亮，原来原因在这里啊。”梁怀念听他这样说了，马上来了兴趣，还要大师继续说下去，谁知这小子却摇晃着脑袋说天机不可泄露，你就等着好事吧！这年头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情能等得到吗？梁怀念真有点怀疑ທ。
禾塔青年治山营是梁怀念一手创建起来的，这里也是他政治起飞基地。当年，他还在担任禾塔镇党委书记时，中将老头面对家乡的穷山恶水感叹地对他说，你们老说农村工作难搞，找不准项目，找不到工ื作上的“刀口”，但依我看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是空的，只有把家乡的面貌彻底变个样子那才是实的。老头的一番๘话叫梁怀念思量了好几年，后来在他被提拔成主ว管农业的县委副书记后，有一次在甘肃参观小流域治理现场时，他突然茅塞顿开：为什么不依靠禾塔是革命老区的政治优势，加上土地广阔的自然优势，做点大文章呢？他连县里也没有回，直接到北京对中将老头谈了自己的想法。老头听了很兴奋地说，我想了几年的事情被你终于点破了。于是，经过紧张的筹划，在建军节那ว天，禾塔镇青年治山营惊天动地地成立了。当时社会上向钱看已涌起了初潮，人们几乎都开始围着钱转圈圈了，突然出现农民自发的征山治水、改变生态环境和落后面貌的组织，自然就成为了轰动全省的新生事物。出了这个ฐ新时期的典型，有关甚至无关的部门都争
这段时间以来，郝智时不时回味着上次肖琦书记的谈话。老佛爷基本肯定了这段时间路山的工作，但这些工ื作主要是稳定中的平稳，没有体现出经济的发展和力度，从他殷殷的期望中明显流露出了一丝失望，委婉中ณ批评了路山经济建设工作缓慢，特别是在培育经济发展的增长点上没有大的动作。事实上，郝智非常清楚路山经济的增长点在哪里。简单说就是尽快把资源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为此从表层上看是必须ี引进大项目和大量的资金，切实改善投资环境，而实际呢，应该解决的主ว要问题是人的问题，通过干部ຖ作风的切实转变，端正用人导向，切实解决长期以来遗留下来的官本位问题，创น造路山经济发展的新局面。路山干部ຖ编制特别ี是领导的职数严重超编，这可怎么改？人的事情是最头疼的，我们国家的几次改革，不是只有人事制ๆ度的改革问题最多也最不彻底嘛！上次省里刚ธ改革后，有顺口溜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