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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曼说隋隋炀帝杨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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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三下江都(1 / 2)
没想到最后这个,当时隋朝国内局面乱成一团,隋朝天下大乱ກ,自从隋炀帝征讨高?有三个原因。类似的谶语也就应&,不是有所谓的“亡秦者,

长白?秦始皇为此还大动干戈ຖ,去修长城,防范匈奴,

可能很多人会不明白,很大程度上还是利用。现在,隋炀帝为什么还,政权不稳,

比如秦朝末年。胡也”吗,纯着红罗锦背裆。

为什么杨玄感能够起兵造反?其实原因很简单,除了他的家仇和个ฐ人野心之外,而是应到了胡亥身上。巡行东突厥呢,老百姓可就倒霉了,不是兵役就是徭役,无休无຀止。特别是离战场比较近的东部地区,更是成了重灾区。正因为有了这样的群众基础,所以杨玄感才能登高一呼,应者云集,很快把军队从一万展到เ十万。也正因为ฦ有这样的基础,杨玄感才能率领着用大刀和柳条盾牌装ณ备起来的义军打败官军,这就叫顺应民心、民意。这一点,在历史上是没有争议的。

第二,如果我们连身边的洛阳都拿不下来的话,那还有什么威风可言!也不会有人跟我们再去打别处了。所以,依我之ใ见,必须先打洛阳!

什么เ意思呢?我杨玄感世代蒙受皇恩,无法报答,现在边疆有战争,我愿意投身行伍来效尺寸之ใ功。您是兵部尚书,所以我先向您先申请一下。这是干什么เ?这是主ว动请缨来了,要求上战场。为什么杨玄感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呢?很简单,他想带兵,要造反没有兵不行。

露宿荒山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皇帝的安保工作很难做啊。皇帝的安保不严格,这对杨玄感来讲就是难得的有利ำ时机。所以,当时杨玄感就想趁乱袭击隋炀帝ຓ的行宫。可是,就在他跃跃欲试的时候,他的叔叔杨慎把他给拉住了。杨慎对他说:“士心尚一,国未有衅,不可图也。”现在隋炀帝ຓ还比较得人心,国家也没遇到เ什么问题๤,你要杀皇帝,那可就是人民公敌了,绝对没有好下场。什么意思呢?你要杀皇帝我不反对,但是要等时机成熟。

隋文帝对杨玄感不错,隋炀帝也没有亏待他。大业初年,杨素去世了,杨玄感以长子的身份袭爵楚国公,很快官至礼部尚书๰,这可是所谓尚书八座之一,权力很大。这样看来,杨玄感也算要官有官,要爵有爵,要名有名,幸福指数应该相当高。

先,已๐经没有外国君主或者使者来朝贡了,这其实是隋炀帝三征高句丽ษ失败和雁门之围的后果,周边民族都不再买隋炀帝ຓ的账了。这意味着隋朝两代皇帝苦心经营的,以隋朝为ฦ主导的东亚国际秩序已经崩溃了。

光是四夷使节不参加也就罢了,国内各郡ຉ派出的朝集使也有二十多位没能ม及时赶到东都。为什么呢?遍地都是起义军,有的郡被围住了,根本出不了城,还有的在路上被堵住了,进不了东都。

连大朝会都举行不下去,从这一件事就可以看出来,当时的国内形势有多严峻。

那么,面对这种局面,隋炀帝是什么เ反应呢?他不是去想怎样应对问题,解决问题,而是陷入一种既ຂ恐惧,又绝望的心境了。

怎么叫恐惧呢?根据《资治通鉴》记载,从大业八年61้2第一次东征高句丽失败开始,隋炀帝就已经有失眠多梦的症状了。“每夜眠恒惊悸,云有贼,令数妇人摇抚,乃得眠”。什么意思?隋炀帝ຓ经常夜里睡着觉,突然一下子就把自己吓醒了,醒了之后就大喊有贼,得好几个妇女在身边拍着他,摇着他才能再次入睡。这还是皇帝ຓ吗?这简直是吓坏了的小孩子啊!

到了大业十二年,这个症状更严重了。比如,大业十二年四月,洛阳的大业殿西院生火灾,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可是隋炀帝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起义แ军已经打进宫里来了,连滚带爬地跑到宫殿后面西苑的草丛之中躲了起来,直到火彻底扑灭,才战战兢兢地重新回到宫里。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他内心深处无比恐惧,已经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程度了。

怎么叫绝望呢?也举ะ一个ฐ例子。

大业十二年616五月,隋炀帝住在景华宫,嫌夜里山谷太暗了,他就派人找萤火虫来照ั亮。手下人不敢违抗,赶紧ู去捉,一下子捉了好几斛。隋炀帝把这些萤火虫放到เ山谷之间,看着它们忽上忽下,出点点微光,高兴得不得了。

有人可能会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皇帝,有点这样的小情调也无伤大雅。确实,这样的爱好本身不算什么,问题是,这并不符合隋炀帝的行事风格和性格特征。

隋炀帝ຓ是什么样的人呢?前文讲过,他是一个ฐ兴致勃勃、精力充沛、干劲十足的皇帝,恨不得带着天下人往前跑,还嫌跑得不够快。而现在天下大乱,他居然躲在宫里玩萤火虫,这绝不意味着他有情趣,而是意味着他的内心已经充满着空虚感和无力感,这就是绝望了。

可是,隋炀帝不是个英雄天子吗?当年干了那ว么多大事,哪件不是豪气干云?怎么现在遇到เ挫折,就会如此绝望呢?其实,这就是隋炀帝的秉性了,正因为他如此英雄,所以他才异常骄傲,就像一块生铁一样,质地非常强,但也๣非常脆。不遇到挫折的时候可能ม无坚不摧,然而一遇到เ挫折,马上就断了。

国家形势如此严峻,隋炀帝ຓ又是如此恐惧和绝望,那么,他的下一步该怎么走呢?这时候,隋炀帝开始考虑往江都走了。江都是隋炀帝的起家之地,大业五年609๗又修了江都宫,算是隋朝的第三个都,也是整个南方แ的政治中心。南方固然也有农民起义แ,但是总的来说,情况比北方要好得多。更重要的是,从西晋末年永嘉之乱ກ开始,国家一有动乱就往南跑,这已经成为惯例,隋朝刚ธ从南北朝走出来,对这种局面记忆犹新,大不了就走回去,重新า割据。

然而,中国历史上,在江南建国的都是小朝廷,最后都要被北方统一,成不了气候。隋炀帝当年亲自率军统一了江南,现在自己再躲到江南去割据,多没出息!问题是隋炀帝已经对现实绝望了,所以也就管不到那ว么多了,只把剩下的一点精力都用来准备南下了。怎么เ准备呢?

先,从大业十一年61้5开始,隋炀帝ຓ下诏在江南修离宫别馆,比如在毗陵今江苏常州,就仿照洛阳的西苑修了一组方圆十二里的离宫,而且规格非常高,比西苑还要华丽,这其实就是给自己找退路。

其次,他还得准备交通工具。当年隋炀帝一下江都、二下江都是坐龙舟沿着运河过去的,但是杨玄感叛乱的时候,运河上停靠的龙舟已经让他一把火都烧了。怎么办呢?还是在大业十一年,隋炀帝ຓ又让江都王世充重新制造龙舟数千艘,造好了送东都备用。

总之,从雁门回来之后,隋炀帝就开始紧锣密鼓地为下江都做准备了。

隋炀帝在接连经历了几次重大打击之ใ后,原本高昂的精神已经萎靡了。他此时想的不是如何平复国内外的乱ກ象,而是如何躲到江南,逃避问题。隋炀帝糊涂ิ,隋朝的大臣们却并不都和他一样糊涂。那ว么,隋炀帝下江都,大臣们意见如何?

问题是,隋朝的根基毕竟在关中地区,官也好,兵也好,关中ณ人士都占了不小的份额๩。现在,在天下大乱的情况下,隋炀帝想要去江都,那ว也就意味着他要放弃关中,乃至放弃整个北方แ了,这对他们来说可是意味着抛家舍业,难道他们就心甘情愿吗?当然不是。

前文讲过,还在雁门之ใ围刚ธ刚解围之后,老臣苏威แ就曾经劝说隋炀帝ຓ,赶紧回大兴城,那才是根本之ใ地,宗庙社稷所在。现在隋炀帝准备抛弃北方,苏威难道不会力谏吗?非常遗憾,苏威แ已经没有这个ฐ能力了,因为他已๐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怎么เ回事呢?

从雁门回来之后,苏威就跟隋炀帝产生矛盾了。大业十二年616四月,有一天,隋炀帝问宰相关于起义军的情况。宇文述是最亲信的宰相,又特别擅长揣摩隋炀帝的心思,知道隋炀帝这时候已经心灰意懒了,爱听好消เ息,不爱听坏消息,所以赶紧说“渐少”,起义军越来越少了。隋炀帝一听,挺高兴,又追问了一句,少了多少呢?宇文述怎么เ回答呢?他说:“不能ม十一。”原来有十个,现在都没有一个了,减少十分之九๡以上。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苏威在一边听不下去了,又不愿意当场揭穿他,赶紧躲到柱子后头,希望皇帝别看到他,别ี问他。问题是,他这么一躲一藏,隋炀帝反倒注意到他了,就问:苏爱卿,你怎么看这个问题呢?苏威想了想说:“臣非所司,不委多少,但患渐近。”我不是主管这件事的,不知道盗贼起义แ军一共有多少,我只是担心他们越来越近了。

隋炀帝一听,赶紧追问,此话怎讲?苏威说:

他日຅贼据长白山,今近在汜水。且往日租赋丁役,今皆何在!岂非其人皆化为盗乎ๆ!……又昔在雁门,许罢征辽,今复征,贼何由息!

过去贼寇是在长白山山东活动,而今贼寇已经到เ了汜水河南了,这不是越来越近了吗?还有,我一直主管财政,就从这个ฐ角度说吧。往年咱们有多少租赋丁役啊,这不都是依据人丁征收的吗?可是现在根本收不上来,还不是因为这些纳税人都成了贼盗了!

这几句话说出来,隋炀帝已经很不高兴了,可是苏威还没说够,又追加了一句:去年陛下在雁门的时候,亲口许诺不再征讨高句丽ษ,现在又说要征士兵讨伐辽东。要知道,这些贼盗都是因为征辽东才造反的,陛下这样做,盗贼怎么可能平息呢?

苏威这番๘言论说得真好。既含蓄,又有分量,还切中要害,老大臣一辈子的政治智慧都挥出来了。

问题是,隋炀帝是什么反应呢?按照《资治通鉴》的记载,“帝不悦而罢”。隋炀帝非常不高兴,拂袖而去了。这不就是讳疾忌医吗?这是两个ฐ人第一次冲突。

没过几天,苏威和隋炀帝ຓ的矛盾又升级了。当时是五月初五,端午节,按照习俗,大臣要给皇帝送礼。一般大臣都送的是珍玩宝器一类的东西,只有苏威送了隋炀帝ຓ一册《尚书》。

众所周知,《尚书》是最早的儒家经典之一,里面记载的都是夏商周时期的历史事件和历史教训,特别ี突出仁君治民之道和贤臣事君之道,所以在古代非常受重视。苏威献这本书,虽然在节日期间似乎有点过于严肃,但是也是一番好意。问题是,他当时和隋炀帝已๐经有矛盾了,有人就在隋炀帝面前诋毁他,说:苏威为ฦ什么เ献这本书๰呢?是因为《尚书》里面有一篇叫《五子之歌》,是讲夏朝的君主太康的故事。太康这个人一味地游玩打猎,不理朝政,最后被后羿给驱逐了,这在历史上叫太康失国。苏威แ是故意借这篇故事来讽刺陛下的。

这个谗言有没有力量呢?太有力量了,因为隋炀帝心里清楚,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他也害怕把国家丢掉啊!越害怕就越怕人提起,现在苏威แ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当然更不满意了。这是第二次冲突。

没过多久,隋炀帝ຓ和苏威的矛盾又升级了。这次是怎么เ回事呢?这次是因为ฦ隋炀帝ຓ又向苏威问起再次兴兵讨伐高句丽ษ的事了。可能大家会觉得奇怪,隋炀帝因为征讨高句丽ษ已经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了,怎么就执迷不悟,非要再打高句丽ษ呢?其实,这就是隋炀帝ຓ的一个心结了。他知道,他现在面临的一切问题,像人民造反,国际地位下降,甚至跟大臣失和,起因都在高句丽这里,可是越这样,他就越觉得不甘心,越觉得只要把高句丽拿下,一切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所以才会着了魔似的,非要打高句丽ษ。

苏威是“五贵”之一,重要宰相,隋炀帝要打高句丽,当然得征求他的意见。苏威怎么回答的呢?他说:

今兹之役,愿不兵,但赦群盗,自可得数十万。遣之东征,彼喜于免罪,争务立功,高丽可灭。

苏威说,陛下愿意打也๣可以,但是我考虑这次打仗,都不用征兵了。为什么不用征兵就能打仗呢?我们只要把群盗赦免就好了,只要一赦免群盗,立刻几十万军力也就出来了。陛下赦免他们的罪过,让他们戴罪立功,他们肯定感恩戴德,奋勇争先。这样一来,不就可以灭掉高句丽了吗!

这个回答怎么样?其实真够用心良苦了,既ຂ顺着隋炀帝说要打高句丽,又跟他亮明了当时天下大乱、义แ军蜂起的现状,希望隋炀帝能ม够翻然悔悟,真正考虑一下当务之ใ急。这本来是一番好意。

那么隋炀帝ຓ是怎么反应的呢?隋炀帝马上恼羞成怒了。他怒气冲冲地对另一个宰相裴蕴说:

老革多奸,以贼胁我!欲批其口,且复隐忍。

什么叫老革呢?老革就是老皮,就是老家伙、老东西。所以,隋炀帝这是骂人呢,这个老东西,他居然敢威แ胁我,我真想当场打他几个嘴巴,好不容易才忍了下来。

裴蕴是最会见风使舵的人,一听隋炀帝ຓ这么说,赶紧ู鼓动了一个人告苏威,说:

威แ昔在高阳典选,滥授人官;畏怯突厥,请还京师๲。

什么意思呢?此人一共罗列ต了苏威的三大罪状。

第一,滥授官爵。

第二,畏惧突厥。

第三,请求皇帝回大兴城。

这不是莫须有吗?苏威แ选官是否有不讲原则的现象我们今天已๐经不得而知,不好评判,但是要说畏惧突厥,雁门之围的时候,隋炀帝的眼睛都哭肿了,还有谁比他更畏惧的呢?再说让皇帝回大兴城,那是最好的决策啊,怎么能ม叫罪过呢!可是隋炀帝才不管什么เ是非,真就拿这三个莫须有的罪名给苏威定罪,直接把他除名为民了。

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又有人落井下石,控告苏威勾结突厥。隋炀帝又让裴蕴立案侦查,裴蕴直接给判了个死刑。这多冤枉啊!前文讲过,苏威是个比较软弱的人,这时候已经八十多岁了,但是为ฦ了活命,也只好叩头告饶,请求隋炀帝看在自己侍奉两朝三十多年的份上饶他一命。

隋炀帝ຓ饶恕他了吗?还真饶他一死了,可也仅仅是留แ他一条性命而已,政治权力剥夺得干干净净,不仅他本人,还有子孙三代全都除名为ฦ民了,这样他就再也不能对政治表意见了。

本章核心是三下江都,我们为什么长篇大论地讲苏威的问题๤呢?因为苏威แ不光是头脑清醒,能给隋炀帝ຓ出好主意,还因为他是当时关陇贵族集团的政治代表,也是唯一有可能反对隋炀帝下江都的人。

前文讲过,隋炀帝后期,在政治上有言权的就是所谓“五贵”。“五贵”里头,裴蕴和虞世基是南方人,隋炀帝到南方,对他们来讲其实差不多就是恢复陈朝的局面,是还乡,他们自然不反对;裴矩是北齐人,属于北方,但他基本上就是一个国际问题๤专家,其他事情不大参与;而宇文述虽然也๣是关陇贵族集团成员,但是,从他的所作所为看,他更像一个佞臣,只知道讨好隋炀帝,根本没有自己的政治立场和原则。

这样一来,真正有头脑,能ม代表关陇贵族๣利益,代表北方利益,也代表国家利益的其实只有苏威แ了。现在苏威แ除名为民,马上在决策层里,隋炀帝下江都也๣就再无阻碍了。

大业十二年61้6,隋炀帝剔除了代表关陇贵族集团利益的元老重臣苏威,一意孤行,非要三下江都。虽然此刻๑政治最高层已经无人反对,但是,隋朝清醒如苏威แ者还大有人在。在国家形势危急的情况下,又有一些人站出来阻止隋炀帝。那么,他们将面临什么样的命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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