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在教育部ຖ，殊不知，骂民族，眼见它，骂社会，后来看，叙出我所目睹，但不可涉及个人，有名有姓。广州ะ的一种期刊上说我只打叭儿狗，不骂军阀。在中国做人，可气可笑的事是有的。泛骂军阀，谁来管呢？军阀是不看杂志的，就靠叭儿狗嗅，候补叭儿狗吠。阿，说下去又不好了，赶快带住。
答曰：唯唯，否否。这正如败落大户家里的一堆废纸，说好也行，说无用也行的。因为ฦ是废纸，所以无用；因为是败落大户家里的，所以也许夹些好东西。况且这所谓好与不好，也因人的看法而不同，我的寓所近旁้的一个垃圾箱，里面都是住户所弃的无用的东西，但我看见早上总有几个ฐ背着竹篮的人，从那里面一片一片，一块一块，检了什么东西去了，还有用。更何况现在的时候，皇帝也还尊贵，只要在“大内”里放几天，或者带一个“宫”字，就容易使人另眼相看的，这真是说也不信，虽然在民国。
如果生物真会进化，人性就不能永久不变。不说类猿人，就是原人的脾气，我们大约就很难猜得着的，则我们的脾气，恐怕未来的人也未必会明白。要写永久ื不变的人性，实在难哪。
而且，人性是永久不变的么？
但我并非将欧化文来比拟陶元庆君的绘画。意思只在说：
我于艺术界ศ的事知道得极少，关于文字的事较为留心些。
唐朝人早就知道，穷措大想做富贵诗，多用些“金”“玉”“锦”“绮”字面，自以为ฦ豪华，而不知适见其寒蠢。真会写富贵景象的，有道：“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8全不用那ว些字。“打，打”，“杀，杀”，听去诚然是英勇的，但不过是一面鼓。即使是鼙鼓，倘若前面无敌军，后面无我军，终于不过是一面鼓而已。
如果这是“革命文学”，则ท做“革命文学家”，实在是最痛快而安全的事。
阔的聪明人种种譬如昨日死。
又是演讲录，又是演讲录。
于是乎是算账了。不得了，这么เ雄厚的资本，还不够买一个灵魂么？但革命家是客气的，无非要你报答一点，供其使用——其实也不算使用，不过是“帮忙”而已。
还不但此也哩！他到你那里来的时候，还每回带来一担同情！一百回就是一百担——你如果不知道，那就因为你没有精神的眼睛——经过一年，利上加利，就是二三百担……
11但自从“清党”以后，这“直截痛快”以外，却又增添了一种神经过敏。“命”自然还是要革的，然而又不宜太革，太革便近于过激，过激便近于共产党，变了“反革命”了。所以现在的“革命文学”，是在顽固这一种反革命和共产党这一种反革命之间。
附带还要说几句关于毛边的牢骚。我先前在北京参与印书的时候，自己暗暗地定下了三样无关紧要的小改革，来试一试。一，是首页ษ的书名和著者的题字，打破对称式；二，是每篇的第一行之前，留下几行空白；三，就是毛边。现在的结果，第一件已经有恢复香炉烛台式的了；第二件有时无论怎样叮嘱，而临ภ印的时候，工人终于将第一行的字移到เ纸边，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使你无可挽救；第三件被攻击最早ຉ，不久我便有条件的降伏了。与李老板1้0约：别的不管，只是我的译著，必须ี坚持毛边到เ底！但是，今竟如何？老板送给我的五部或十部，至今还确是毛边。不过在书铺里，我却发见了毫无“毛”气，四面光滑的《彷徨》之类。归根结蒂，他们都将彻底的胜利。所以说我想改革社会，或者和改革社会有关，那是完全冤枉的，我早已瘟头瘟脑，躺在板床上吸烟卷——彩凤牌——了。
本来在房里面有喜色，默认不辞，倒也有些阔气的。但因为我近来被人随手抑扬，忽而“权威”，忽而不准做“权威”，只准做“前驱”4；忽而又改为“青年指导者”5๓；甲说是“青年叛徒的领袖”罢，乙又来冷笑道：“哼哼哼。”6自己้一动不动，故我依然，姓名却已经经历了几回升沉冷暖。人们随意说说，将我当作一种材料，倒也罢了，最可怕的是广告底恭维和广告底嘲骂。简直是膏药摊上挂着的死蛇皮一般。所以这回虽然蒙现代派追封，但对于这“首领ๆ”的荣名，还只得再来公开辞退。不过也不见得回回如此，因为我没有这许多闲工夫。
我自从被杨荫榆女士杀败之后，即对于一切女士都不敢开罪，因为我已经知道得罪女士，很容易引起“男士”的义侠之ใ心，弄得要被“通缉”都说不定的，便不再开口。所以我和现代派的文艺，丝毫无关。
有一天，我正从他的条陈桌旁走开，跨出门槛ນ，不知怎的忽蒙圣灵启示ิ，恍然大悟了——
我得到เ这一种彻底的学识，也不是容易事，所以难免有一点学者的高傲态度，请徐先生恕之。以下是略๓述我所以得到这学识的历史——
不过我这回最侥幸的是终于没有被做成为共产党。曾经有一位青年，想以独秀13办《新青年》，而我在那里做过文章这一件事，来证成我是共产党。但即被别一位青年推翻了，他知道那时连独秀也还未讲共产。退一步，“亲共派”罢，终于也没有弄成功。倘我一出中ณ山大学即离广州，我想，是要被排进去的；但我不走，所以报上“逃走了”“到汉口去了”的闹了一通之ใ后，倒也没有事了。天下究竟还有光明，没有人说我有“分身法”。现在是，似乎没有什么头衔了，但据“现代派”说，我是“语丝派的首领”。这和生命大约并无什么เ直接关系，或者倒不大要紧ู的，只要他们没有第二下。倘如“主ว角”唐有壬似的又说什么“墨斯科的命令”1้4，那可就又有些不妙了。
12这还是根据那ว一次的“名士脾气”的。
第三，说几句关于批评的事。现在因为ฦ出版物太多了，——其实有什么呢，而读者因为不胜其纷纭，便渴望批评，于是批评家也便应运而起。批评这东西，对于读者，至少对于和这批评家趣旨相近的读者，是有用的。但中国现在，似乎应该暂作别ี论。往往有人误以为批评家对于创作是操生杀之权，占文坛的最高位的，就忽而变成批评家；他的灵魂上挂了刀。但是怕自己的立论不周密，便主张主观，有时怕自己้的观察别ี人不看重，又主张客观；有时说自己的作文的根柢全是同情，有时将校对者骂得一文不值。凡中国的批评文字，我总是越看越胡涂，如果当真，就要无路可走。印度人是早知道的，有一个很普通的比喻。他们说：一个老翁和一个孩子用一匹驴子驮着货物去出卖，货卖去了，孩子骑驴回来，老翁跟着走。但路人责备他了，说是不晓事，叫老年人徒步。他们便换了一个地位，而旁人又说老人忍心；老人忙将孩子抱到鞍鞒上，后来看见的人却说他们残酷；于是都下来，走了不久，可又有人笑他们了，说他们是呆子，空着现成的驴子却不骑。于是老人对孩子叹息道，我们只剩ທ了一个办法了，是我们两人抬着驴子走。
第二，我常被询问：要弄文学，应该看什么书？这实在是一个极难回答的问题。先前也曾有几位先生给青年开过一大篇书目4。但从我看来，这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因为我觉得那都是开书目的先生自己้想要看或者未必想要看的书目。我以为倘要弄旧的呢，倒不如姑且靠着张之ใ洞的《书目答问》5去摸门径去。倘是新的，研究文学，则自己先看看各种的小本子，如本间久雄的《新文学概论》6，厨川白村的《苦闷的象征》7๕，瓦浪ฐ斯基们的《苏俄的文艺论战》8之类，然后自己再想想，再博览下去。因为文学的理论不像算学，二二一定得四，所以议论很纷歧。如第三种，便是俄国的两派的争论，——我附带说一句，近来听说连俄国的小说也不大有人看了，似乎一看见“俄”字就吃惊，其实苏俄的新า创作何尝有人绍介，此刻译出的几本，都是革命前的作品，作者在那ว边都已经被看作反革命的了。倘要看看文艺作品呢，则ท先看几种名家的选本，从中ณ觉得谁的作品自己最爱看，然后再看这一个作者的专集，然后再从文学史上看看他在史上的位置；
3《相人》谈相术的书，见《汉书·艺文志》的《数术》类，著者不详。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七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北京《莽原》半月刊â第二卷第二十一、二十二期合刊。
二十五丁维汾山东国民党。
二十六王法勤直隶国民党，议员。
二十七刘ถ清扬直隶国民党妇女部长。
二十八潘廷干二十九高鲁福建中央观象台长，北大讲师。
三十谭熙鸿江苏北大教授，《猛进》撰稿者。
三十一陈彬和江苏前平民中学教务长，前天津南开学校总务长，现中俄大学总务长。
三十二孙伏园浙江北大讲师，《京报副刊》编辑。
三十三高一涵安徽北大教授，中ณ大教授，《现代评论》撰稿者。
三十四李书华直隶北大教授，《猛进》撰稿者。
三十五徐宝璜江西北大教授，《猛进》撰稿者。
三十六李麟玉直隶北大教授，《猛进》撰稿者。
三十七成平湖南《世界ศ日报》及《晚报》总编辑，女师大讲师。
三十八潘蕴巢江苏《益世报》记者。
三十九罗敦伟湖南《国民晚报》记者。
四十邓ฑ飞黄湖南《国民新报》总编辑。
四十一彭齐群吉林中央观象台科长，《猛进》撰稿者。
四十二徐巽安徽中俄大学校务委员会委员长。
四十三高穰福建律师，曾担任女师大学生控告章士钊刘百昭事。
四十四梁鼎四十五张平江四川女师大学生。
四十六姜绍谟浙江前教育部ຖ秘书。
四十七郭春涛河南北大学生。
四十八纪人庆云南大中ณ公学教员。
以上只有四十八人，五十缺二，不知是失抄，还是像九六的制钱似的，这就算是足串了。至于职务，除遗漏外，怕又有错误，并且有几位是为我所一时无从查考的。但即此已经足够了，早可以看出许多秘密来——